昔年意气结群英,几度朝回一字行。
海北天南零落尽,两人相见洛阳城。
海水蒸变生火云,赤轮微转天地分。
阳光眩目,照射寝室,张心宝和衣而睡幡然乍醒,却见孟丽丝一头金发亮丽,双掌蹙颊,痴痴情深地望着自己,可见她一夜未眠。
“张大哥您醒了!马车已经备妥,在外头候着,我们快进皇宫吧?”
张心宝翻身下床,就着旁边一盆清水漱洗一番,取毛巾擦拭,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转身道:“不去!我该信守比武诺言,明天再进宫拜领官职。”
孟丽丝抿嘴吃笑,行为异常,却见桌面上放置一双金色“金蝉翼”手套,十分抢目。张心宝愕然!抢步拿起仔细的瞧着,并且取一只套在手中,遇体温瞬间收缩紧贴皮肤。吓了一跳的张心宝急忙问道:“没错!小时候曾见过这双刀枪不入的宝贝,是‘幻杀魔神’左慈的不传绝技咦!不就是他义子‘魔幻手’左帅的武器?也是武者的第二生命,莫非”
“他死了!还比什么武?”孟丽丝双眸碧亮闪烁,耸动鼻头笑吟吟道。
张心宝一震,诧异问道:“怎么死的?欲杀他并不容易喔,是你派人将他杀了?要不然这双‘金蝉翼’怎会落在这里!”
盂丽丝灵黠嫣然道:“你没有证据怎能随便说人家嘛?是府内的探子看见左帅的六阳魁首被悬竿插在比武擂台上,从尸体上捡这个便宜回来.当信物用,目前府内哪有这样的高手去杀他?”
张心宝耸动双耳测听她的声调是在说谎,眉头一蹙忧心道:“唉!你瞒不过我的鬼门‘声波术’,你是在说谎,但是并无法证明是否你派人下的手?我郑重告诉你,川蜀‘至尊魔教’行事诡邪毒辣,并有一套独特追踪术,迟早会找到杀左帅的元凶,所以你最好能把实情告知,好未雨绸缪,事先预防。”
孟丽丝玉靥变色,却逞强道:“管他什么魔教不魔教的,叫我亲阿爹率领大军压境,来个犁庭扫穴,彻底歼灭番外之民,就不怕他们作怪了。”
这么一激,小妮子就露了馅,简直不打自招。张心宝面色沉凝不悦道:“丽丝,男人与男人的决斗,不需女人家自作主张插手,如果下次再派人做出这种事件,以后我就不再理你了。”
孟丽丝吓得噤若寒蝉,饱受委屈地低下头来,眼眶红润.更不敢认,赶紧跑到张心宝身后推出房门,借机道:“知道了又不是人家做的,赶快进宫吧!两位干爹昨晚就派人来催促,欲想见你一面,别叫他们在皇宫大内等得心慌。”
张心宝惊讶道:“干爹?你的两位干爹任职皇宫大内?到底是谁?”转了话题不再责备,确使孟丽丝心安,挽其壮硕手臂撒娇铃声般欢笑道:“是宫中最红的两名太监!包罗与万象就是人家的于爹喽!”
张心宝震撼莫名,流露一脸错综复杂的感情令她不解,忙问道:“张大哥你认识?”
张心宝强按心头那股激动道:“不认识!既然是你的长辈,理当前往拜访!”待在侯门外的黄绫凤驾马车前,两列二十四名护院家将早已恭候多时。总管白望旭瞧见昨夜白吃白喝的张心宝换上了另一张英俊面孔以及孟丽丝情意绵绵的挽其臂走出府外,吓得从驾驶座上颠跌了下来。
“小姐啊!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是会招惹非议,他他又是谁?”
孟丽丝把刚才的委屈发泄到他的脸上“啪”地一巴掌恨声道:“呸!什么又是谁?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女人?男人一个换过一个吗?连‘邪剑’小张都不认识?简直是瞎了你的狗眼!”
白望旭忘了脸颊烧烫疼痛,睁着大眼愣在原地.原来这小子就是洛阳城当红的少年游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白望旭换了一个人似地,连忙哈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整座洛阳城现在为您的身价赌金而疯狂,在下小赌一百两虽然输了,该怪自己有眼无珠,请问下次与何人比武?肯定押注您捞本”
话没得说完。
“啪!”的又是一巴掌脆响。孟丽丝从怀中取出二张押谶字据一抖,神气活现道:“是你笨!这二张赌谶件袋中两位干爹赢的。送我们进宫后,到咱们钱庄领款再送来。”
白望旭又傻着了!一张赌谶一千两,二张赌谶的三十倍岂不就六万两进帐;暗恨自己瞎了眼投错注。一声不作,上了驾驶座,待一男一女上车后,吆喝护院家将开道,直放皇宫。
马车里的张心宝掀帘一望,诧异问道:“咦,咱们是从北面‘北宫’偏僻的‘谷门’进去?”
孟丽丝兴奋道:“是干爹特别交待,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要咱们先到‘太仓’及‘武库’之间的‘太极道观’会面。听说十年前‘宫廷之役’大小太监及被误杀的文官约有三千多人.皆火化后骨坛子的存放处,时常发生厉鬼索命之事,实在太恐怖了。”
张心宝闻言神色黯然,这座“太极道观”曾是孩童时期,与玩伴作弄老太监王板的娱乐地方.如今景物依旧,却是欢笑永远的不在。忆起当年,年幼懵懂跟着老太监王板学得一招绝世剑法“偃月杀法”他却厌世**,于临终前只空留余恨说道:“義”字拆开来,由下而上去写就是我王八,等你长大后,再去揭开奴才隐匿这里三十年的恨事,就是与这个字有关虽然记忆犹新,然皇宫大内太监的人事全非,真不知从何查起,可能是一件永远解不开的谜题吧?
“张大哥您没事吧?咱们就到道观庭院了!”孟丽丝唤回张心宝深邃的思绪,也为马车曳止震动而清醒,强自提神道:“他们可好?皇上可好?”
孟丽丝玉靥惊讶,闻言不解道:“听您口吻好像是熟识的朋友?您以为进宫是逛花园啊!还是跟
棚子演戏的全是一个样,见了人家的干爹可要放规矩喽!”
张心宝脸红尴尬双掌搓颊掩饰道:“遵命!我这个天涯浪荡客,是应该收敛的。”
两人步下马车,由总管白望旭前导进了“太极道观”观内杂草丛生约有半人高度,松柏耸然枝叶不修落得满地凌乱,约见得左右两列厢房半掩遮黑暗里面.一排排的骨灰坛任意放置。残破门扉吱呀咿歪的柱心有如刀刮铁锈刺耳,及风刮树枝摇曳似鬼影幢幢欲要噬人,枯叶飞旋猎猎呼号若鬼啾啾,不由得阵阵寒?
,:....!上心头,骤生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三个人快步走至殿前,传出阵阵祭拜檀香及泥巴烤鸡的香味,舒缓大家的紧张情绪。泥巴烤鸡的香味促使张心宝更怀念死去老太监王板的绝手活,好像时光倒流仿佛回到童年那段无忧无虑美好日子。
张心宝抢先进到殿内,望着一面上好柚木雕刻灵位耸立,密密麻麻写着当年死难太监的名字;其中包括曾经称呼自己‘老大’的小太监童玩,油然而生莫名悲伤,忍不住眼眶红润.强忍泪珠儿洒落。太监包罗及万象刚好焚香完毕,蹲在地面烧烤泥巴鸡祭拜亡魂,弄得殿内烟雾朦胧,瞧见了一名魁梧俊挺青年闯进,双双警戒性地霍然而起。
两位太监与张心宝对上了眼,马上认出来了。因为张心宝灵黠顽皮的眼神就似童年一点都没改变,却长得九尺高挑身材,要不是今晨有约,在马路上还真认不出人来。
“少主”
太监包罗偕万象先后抢着张心宝左右的蒲掌紧紧握着,一时激动哽咽浑身颤抖而说不出话来。
两人真情流露,再也忍不住地潸然泣涕,主仆阔别十几年来首度见面,难耐心中那股生离死别含垢忍辱,强颜事仇的悲怆。张心宝与这对忠肝义胆的奴仆有一份真挚感情,武功再好!再多
么的卓然不羁!也按捺不了心中多情多义种火瞬息鸣发,泪珠儿簌簌直落,主仆之间感情莫此为甚。
刻下,孟丽丝也踩进门来,见了他们三个大男人泪流满面,手连手激动的捏着,大感吃惊莫名!
“咦,干爹你们怎么哭了?”这一声轻轻的问话,震醒了三个人。
包罗忙举袖擦拭泪水,却激动得愈擦流得愈快,哽咽苦笑道:“他奶奶个熊!这个嘛?
烤鸡熏得我泪流连连似哭,那个嘛?想起了死去同僚的尸首肢离破碎惨状,想不哭都不行!”
万象干脆放声嚎啕大哭,声震殿内,震得梁上数不尽的蝙蝠吱吱拍翼窜飞,舒解这些年来的郁闷不快道:“操他妈姓袁姓李的!害我哭得这么凄伤,以后你们会比我哭得更惨!”
真让孟丽丝一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听说十几年前“宫廷之役”是袁绍领兵冲进皇宫大内以肃清君侧为名大举屠杀宦官,与姓李的又有何关连?她当然不会知道万象咒骂的对象就是李儒。这时候总管白望旭却在门外踩着“窸窸窣窣”的桔叶,畏首畏尾的窥视,被包罗掠身而出揪其衣领给拖拉了进来。
一巴掌沾黏涕泪未擦拭就甩在他的脸颊“啪!”的脆响。”你这个楞头青鬼鬼祟祟在门外干什么!这个嘛?肯定是偷听咱们的话,那个嘛?宫里头老子最大.是谁唆使你来的?绝对叫你主子死
得很难看!”
孟丽丝一旁吃笑道:“干爹!这个人是府内白总管,是驾车送人家过来的,您误会了!”
这么一说,包罗也就松手释怀。白望旭连忙作揖袂地,推砌满脸笑容,奉承诌谀道:
“久仰两位公公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一睹庐山真面目实是三生有幸,奴才是想问小姐何时才会回府,是您多心了!”
万象麻花脸一皱,凶巴巴一甩衣袖大刺刺喝声道:“下人真不懂规矩!你也应该在外头通报一声才能进来!实不对担当总管之职,不成体统。”
孟丽丝讶异道:“昨晚就交待你今日一切事宜,哪来这么罗嗦没有耐性,实在闹笑话,快退出去守候着。“
白望旭一脸羞愧.连连作揖陪罪退出。张心宝双眼异采微笑道:“丽丝!白总管在府内管事多久了?还居然如此莽撞?”
孟丽丝嫣然道:“约有八年之久,他是从护卫出身,可能因尽忠职守之故,才步步升为总管之职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洛阳城十分吃得开,为人精细,照顾我无微不至。”
张心宝剑眉一蹙,故意瞅了两名太监一眼,抚腮叹声道:“依我的鬼门‘声波术’测知,白总管刚才的一番话十分心虚,阿谀两位太监总管的那段音调不似表情那样尊敬,并且带有万分敌意显示,实在令人费解?”
包罗偕万象闻得这番话心头一震?没想到少主居然懂得“鬼门”密学?是令人恐惧的“五老儒会”幕后操控集团之一“花种”密探的秘密领袖,刻下当然密而不宣。包罗与少主公张心宝心有灵犀般回瞟一眼,显得精明老成干练,却笑吟吟道:“小丽丝!当奴才的本就应该观颜察色,这个嘛?对主人照顾无微不至,我是十分了解,那个嘛?你们先从后门离去,往右拐个弯就是‘武库’坐落处,等会儿咱们再见面。”
张心宝双眼异彩点头示意,摊开双手微笑道:“咱们走吧!别妨碍你的两位干爹办事。”
孟丽丝心里甜甜一笑,莲步轻移至万象及包罗中间,花绽笑容轻声问道:“两位干爹好走您们看他为人怎么样?”
万象微笑的轻捏她的脸颊一下揶揄道:“西域女子都这么落落大方不成?人家体格健壮,潇洒不群,好的不得了,难道你看不出来?真是女大不中留。”
孟丽丝撒娇嘤咛噘嘴佯嗔,却玉靥羞红喜上眉梢,拉着张心宝的衣袖转身就走,当然瞧不见包罗伯万象满脸充斥的可怕杀机。两名太监连袂奔向楼梯跑至三楼,从窗户窜出,施展轻功掠上道观屋脊,机灵的趴着俯瞰附近一切动态。遥望一里外“北官”长廊有一名头戴“进贤冠”五髯美胡飘逸,身穿朝服紫色绶带垂腰,履步快速朝这个方向而来。
又见观下庭院白望旭安顿马车后,鬼鬼祟祟往“北宫”方向而去。万象一瞧此人错愕道:“咦,早朝过后,‘司徒’王允今晨怎么有空在此闲逛?”
包罗暗捏他一把恨声道:“笨喽!他快步径行肯定是与白望旭碰头,这个嘛?没想到王允是他的靠山?刚才与少主公会面的那幕激动落泪情景,逃不过白望旭的眼睛,如果被他密告.那个嘛?统领朝廷密探遍布天下的王允若得知,岂会饶了咱们?一定玩阴使诈叫咱们下台。”
万象慌然道:“事不宜迟!你运河堵着王允别让他与白望旭见面,还是少主公的‘鬼门声波术’厉害,若不是经他暗示提醒,就枉费咱们兄弟这十多年来经营复仇的苦心!”
包罗轻扯其衣衫道:“就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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