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第七章 第二天,狄龙命令乌雷和博格腾带着自己写给丹西的书信去找拿云,自己则独自前往王宫。
他踏进了熟悉的圣瓦尔尼王宫,望着与旧时变化不大的景观,狄龙心中又不由得一阵感慨。
王宫里,此时国王欧麦尔正在和鲁道夫、鲁伊两人商议事情,看到狄龙的到来,欧麦尔和鲁道夫都是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
“狄龙兄弟!”鲁道夫几乎是飞似的跑过来,将狄龙紧紧地拥在怀里,眼中闪动着泪花。
年近五十的国王欧麦尔,也不顾君臣礼仪,跑离座位,过来与狄龙紧紧拥抱。
“狄龙,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鲁道夫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话语真诚得不带一丝杂质:“你知道吗,我们又要出征了!去消灭暴发户丹西!我们刚才正讨论这个问题呢!你回来就好了,这次就由你当总指挥,我做你的副手,让我们兄弟俩重演苏兰姆湖畔大破异教徒的辉煌!”
“狄龙,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国王欧麦尔一手抱着狄龙,一手搂着鲁道夫,眼中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眼眶也红红的,闪着激动的泪花:“你终于在圣瓦尔尼最需要你的时候回来了。”
欧麦尔用袖子搽去眼角的泪水,语言还有些哽咽:“猛虎军团无耻地榨取了我们的财富,全走廊的人都决定团结起来,向他讨还旧债,我国也将参加这项正义的联合行动。刚才我还在念叨你,要是你在该多好。刚才我还在担心鲁道夫,担心他能否承担这份重任,担心丹西的狡猾与猛虎军团的狠毒。可是现在,我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只要你们弟兄俩联手,便与天下为敌我也不惧啊!”如果没有鲁伊给他打过预防针,狄龙真的会感动得要哭了。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跪下来,将自己内心里的邪恶念头原原本本地讲出来,请求欧麦尔的宽恕和原谅。鲁道夫和欧麦尔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演戏,狄龙甚至开始怀疑鲁伊是不是在有意欺骗他。
不过当他抬起头来,捕捉到的是鲁伊目光,后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中满是冷静和坚毅。
狄龙好不容易才硬起心肠:“陛、陛下,鲁道夫,其实我今天是来辞行的。”
“为什么?”欧麦尔和鲁道夫几乎同时发问,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你难道舍得离开我们,离开家乡圣瓦尔尼吗?”鲁道夫的伤心绝不是装出来的。
狄龙鼻子又一酸,只得深吸一口气,记起了准备好的说辞:“昨天我隐居的小屋不慎失火,可我仍无法摆脱索菲娅的去世给我带来的伤感,因此我决定去西大陆,到索菲娅的故乡去看一看。原谅我,我现在这种心情实在是无法统兵打仗。”
“狄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欧麦尔知道难以强留,话里透出浓浓的伤感:“也好,孩子,好好去散散心吧,先去医治好心灵的创伤吧!”
国王似乎又记起什么:“对了,你等一下,我有件东西送给你。”
一会儿工夫,侍从送来了一件光亮闪闪的背心,欧麦尔将它递给狄龙:“这是杰兰古国王留下来的宝物,金丝背心,可以减轻各种武器的伤害又不影响行动。出门在外,凡事都小心一点好,”
国王的眼中也充盈着泪水:“累了的话,就回家来吧,家里人随时欢迎你。”
“陛下”狄龙声音也哽咽了,手持金丝背心,跪了下来。
此时鲁伊苍老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狄龙啊!出门在外,你一定要小心一点。人心隔肚皮,万事不可轻信啊!”“唉,鲁伊,”欧麦尔拍拍老将军的肩膀:“咱们的狄龙都是中年人了,你还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哪。”
狄龙终于硬起心肠,赶快告辞离开了,他怕再耽搁一秒钟,自己就会彻底投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对自己比儿子还亲的国王,他们会陷害自己?即使到了现在,狄龙仍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好吧,就让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吧,狄龙下定了决心。
将近午夜时分了,巧妙隐藏在槐树上的狄龙已经有些睡意,但他还是打起精神,透过窗户,一动不动地盯着药剂大师厄尔布的实验室。
一个装满黄色液体的容器,被放在一个很大的酒精灯上,液体已经沸腾,嗤嗤地冒着蒸汽。
六十多岁的厄尔布头忽然一歪,从迷糊的瞌睡中醒过来。老头一看手中的表,惊出一身冷汗:“啊!好险哪,只差两分钟就睡过头了,不然新药剂又会爆炸掉。哈,看来上帝也在保佑我配置新药成功哦。”
老头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尚未转身,窗外跃入一个矫健的身影,鲁道夫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只是里面夹杂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冷意:“你好呀,厄尔布大师。”
窗外窥探的狄龙,一颗心沉到了冰海,涌起的是深深的寒意。
大模大样离开奥利维拉后,他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守侯在厄尔布的院子里。在他心里面,是多么的不愿欧麦尔或鲁道夫的到来啊!他无数次地劝说自己,自己错了,鲁伊错了,也暗暗地下定决心,明天就去向慈爱的国王忏悔,向亲爱的兄弟认错。
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需要了,需要做的只是冷酷地执行自己的计划罢了。狄龙小心翼翼地掏出两把飞镖,捏在手心里。
“啊!鲁道夫将军。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调皮,真把我吓了一大跳!你该不是又要我调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天真的老头尚未觉察到危险,他把手放到嘴边,作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嘘,今天我可没空,因为,我正在做一个伟大的实验。”
“别急,厄尔布大师,我只是来问一件事,狄龙来找过你吗?”
“狄龙?他来找我干什么。他可是个伤心的小孩子,没有你这么调皮捣蛋哟。啊!我的药!”老人赶紧转身去看他的药瓶。
“谢谢你,厄尔布,”鲁道夫狞笑着拔出剑:“到地狱里去从事你伟大的科研吧!”
鲁道夫挺剑而刺,身后却传来破空之声,两枚飞镖正急速向他的身体飞去!
鲁道夫显然不愿跟厄尔布一命换一命,只好敏捷地转身,挥剑磕落两枚飞镖。他正要回身寻找正主厄尔布,忽然“砰!”一声巨大的爆炸,滚滚的热浪冲来,整个实验室弥漫着黄色的蒸汽,室内一片模糊。
鲁道夫也吓了一跳,干脆跃出房间,人剑合一,扑向刚才狄龙发射飞镖的树杈!
鲁道夫扑了个空,树杈上空空如也。他张望了一会,掩住口鼻,再次冲进厄尔布的实验室,黄色的蒸汽正逐渐散去,厄尔布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难道这个古怪的老头真是一个精灵,会传说中的魔法?”童年时老头开的玩笑又涌上鲁道夫的心头,令他一阵恐惧。鲁道夫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壮起胆子再次搜索了一遍,什么线索也没有,只好悻悻地离去。
此时狄龙也偷偷地逃离了厄尔布的家院,刚才鲁道夫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无声无息地悄悄潜进了厄尔布的实验室,可是令人惊奇的是,老头根本不见踪影。
这个古怪的药剂师跑到哪里去了呢?
冬天在已经远去,阳光一天天地温暖起来,冰雪开始融化,树梢开始吐露绿芽,一切都昭示着万物复苏的日子已经不远,哼着不成调的闪特小曲走在玫瑰堡街道上的丹西,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这些天来丹西确实非常忙碌,整天在各穿梭往返各地,不停地听取汇报,发布指令,检查各项政策的执行情况和进度。尽管不是那么情愿,他发布的各项政策还是被有些心惊胆战了的闪南官僚们认真贯彻执行。
闪南地区开始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大量荒芜的土地和牧场找到了自己的新主人,肥料、耕牛、谷种、草种、种畜等农业物资和工具成为集市上最抢手的交易品。
领地内关卡税、入城税的取消和交易税的统一,大大促进了商品流通速度和效率,本来应该是交易淡季冬天,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火热场面,大陆各地的商人纷至沓来,商家店铺、集市摊档,到处都是一派买卖兴隆的繁荣景象。
一批经过认真擢选的官员充实进基层官吏队伍,帕巴特则马不停蹄地巡视闪南各处,一方面了解民间疾苦,一方面考察官员政绩,记下那些有能力、有潜力,又经过了基层政务锻炼的年轻官吏的名字。
大量的新学校开始施工,旧的学校也开始翻新改造,一批有志于教育事业的年轻书生充实进了教员队伍,师资力量得到加强。
免税的民众欢天喜地,对新领主的仁政赞不绝口。
获释的奴隶们更是感恩带德,将新领主的头像作为门神、财神、灶神等,到处乱画乱贴。很多乡村画师、吟游诗人,根本没有见过丹西长什么样,为了收点润笔费,也敢拿起笔凭想像画像,在他们笔下,丹西大多数情况下成了漫画式的人物,严重影响领袖形象。
最令丹西哭笑不得的是,无数获释奴隶将他们的新生小孩以丹西命名,每天都有不少“丹西”降生。这个事情对后世教育事业也产生了不良影响,在垦荒获释奴隶的聚居区域,当地的教师说一句:“丹西起来回答问题。”班上会齐刷刷地立起将近一半的学生。
伤透脑筋的教育工作者们为了区分,于是有了“大丹西”、“小丹西”、“胖丹西”、“瘦丹西”、“高丹西”、“矮丹西”、“乖丹西”、“淘气丹西”等等。各种丹西都有,所有形容词几乎全用上了。
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任何政策都有他的负面影响。
首当其冲的就是闪南旧官吏的抱怨。薪水是涨了一倍,可外水也没了。总督帕巴特和副总督马特就像两大瘟神,有事没事就跑到各地视察,一个问题答不上来,一个数字报错,就要挨一顿狠批,弄得大家战战兢兢,对手头的工作不敢懈怠。
于是各地行政衙门出现一个多年罕见的场景,地方官一边愁眉苦脸地在油灯下加班到深夜,一边祈求上帝保佑,明天瘟神视察时能顺利过关,少挨几句骂。
如果说上面的一切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释放公奴就让好多官员叫苦连天了。为了显示释奴的决心,丹西身先示范,将自己府邸的所有奴婢一律释放,烧水煮饭、缝衣补裤等家务活都由两位夫人来做,自己每天也大清早起来,拿个大笤帚和亲兵们一起打扫院子。
丹西的这一举动可就苦了两位夫人了,每天都得手忙脚乱地干大堆的家务。这还不算,丹西兴致来了,还经常领着老婆,抱着孩子,上山下乡,深入民间亲自去做宣传工作。
于是,很多一辈子见过的最大官员就是村长的普通闪特农夫,却有福见到了领主丹西带着全家人来村子里演出。爱琳抚琴,兰妮吹箫,苦娃摇头晃脑、乐呵呵地大跳自编自导的“兽王之舞”丹西则头顶丹虎,怀抱丹豹,和山野村夫们无拘无束地唠嗑,聊家常,大肆宣传自己的免税、释奴等政策,同时把纽伯里和维塞斯骂得狗血喷头。
这一招从效果上看相当不错,关于新领主丹西仁慈爱民的名声和纽伯里、维塞斯是纂位者的说法,迅速传遍了闪特南部新领土,并以更快地速度向闪特北部城乡的民间传播。
领主和夫人带了头,亲自打扫卫生、干家务,官吏们当然也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直跟着丹西南征北战的武将们倒没什么,反正原来每天也要出早操,打扫卫生不过是换种方式舒活筋骨罢了。
倒霉的是原来闪南领地的文官们,他们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这年头公奴自由了,贫苦人大多乐呵呵地跑去垦荒,官员们在市场上很难雇到仆人,而且工钱也窜了好几倍。
没有办法,自己让瘟神逼得工作都忙不过来,家务杂活只好让娇滴滴的老婆、小妾动手了,养尊处优的妻妾们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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