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人说那统帅的信是鲁显达造假的。
站在关上的冷无为看着表面平静,内里却是波涛汹涌的宁**营。
“小寇子,我这先记你一功,回去就给你娶媳妇。”
小寇子就是那个新兵,笑道:“主子你真是英明,现在那里都传的神乎其神,比我说的还要详细。”
冷无为冷笑道:“这就是谣言的魅力,记住,说谣言得有个诀窍,那就是说的越模糊,产生的效果越大。如果说的太详细,太多,那毛病就越多,别人就可以看穿。当谣言说的模糊的时候,就会给别人一个发挥想象的空间,那自然什么都有了。”
小寇子不知道,这一套谣言理论可是冷无为从以前当无赖地痞的时候,总结过来的。
鲁显达高高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那些将军,发现每个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诸位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于参将带着不好的口气,道:“将军,我等对统帅的信函颇有疑问,可否把统帅的信让我等再阅览一番。”
其他的将军也以异样的眼光看着鲁显达。
这几天鲁显达也听到一些风声,冷冷地道:“于将军,统帅的信有何等的机密,你以为我还会把它留下来吗?”
于参将态度立刻起了极大的变化,冷冷地道:“大将军,收信、读信都是你一个人最先知道的,我们知道消息都是听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很是怀疑,所以我和几位将军才有此疑问,没有想到信没了,这更难说明将军的这么多天的举动是不是真的是统帅的意思,还是另有深意呢。”
其他将军也冷笑了起来。
鲁显达气极“腾”地站了起来,喝问道:“于参将,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时你不疑问,怎么现在就疑问了吗?我告诉你,这就是统帅的意思,你们执行就是,别的什么也别问。”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先锋左军统领葛石哈气道:“这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商量就是,会议才开到一半,就走人,我们宁**营里哪有这样的事情,就是统帅也没有过如此先例,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显摆的。”
廉统领语气比较玩味,道:“你们说这谣言会不会是真的,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这其中难免有些我们暂时还看不出来的猫腻。”
葛统领听着直点头,他向来比较佩服,凑上前道:“廉将军,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问题。”
廉统领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道:“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按我们现在的部署,一旦大汉的军队来攻,我们只有全军覆没的份,不知道我们的鲁大将军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诸位将军眼神都紧张起来,完全把杨纯的指示抛在脑后,或许他们就是知道那命令是统帅下的,也不愿意就这么打仗,毕竟那些士兵都是跟随他们多年,要他们拿这些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做赌注,他们从心里就不愿意,换着方的给自己一个理由不去执行命令。
榆林关内,大将军住所。
这几日整个关上忙忙碌碌的,唯有这里是最安静的,也是最轻松的。
“老白,现在正在干嘛呢?”冷无为掷着色子问道,色子一落下是三个六,暴子。
田大有些坐立不安,在室内走来走去“他现在正加紧训练,看他练兵的样子,就像整个弓上的弦绷紧了一样,这小子是志在必得啊。”
冷无为左手打着右手,敢情他是左手和右手赌啊。“这样也好,这次咱们只能成功失败,我估摸着日子,那文宣帝也就在这几天了。”
田大好象有什么不明白,道:“冷少,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之前咱们怕杨纯来不打,可为什么现在却打了?”
冷无为又抛了下色子,笑道:“之前不打,那是因为我怕杨纯,当时那文宣帝的病情还没有现在这样糟糕,有他那样信任,我还怎么打。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次咱们打,那杨纯无论是胜还是败都讨不到好去。自古为臣者有三大险境,一,功高震主者,主子无可赏罚,只要赐死;二,臣党势力大于主子,一山不能容二虎,国无二君,主子自然容不得臣;三,臣强主弱,做臣子的太过强大,而主子又弱,这自然遭主子猜忌。现在宁国的杨纯真可谓三样都齐了,文宣帝一死,新主子登基,也就是现在的宁国太子,他今年才不到二十八岁,而杨纯还不到五十,真可谓是壮年,臣强主弱啊。杨纯的功劳越大,这新主子就越不放心,因此杨纯每胜一次,他的处境危险一次,如果失败了,那新主子就可以联合其他的大臣以此为借口,铲除杨纯。所以,我才会选择在这个时机动手,杨纯是个不简单的人,从鲁显达反常的调动人马就可以看出来,他很懂得怎么去保护自己,因此咱们就算打了这一仗,在短时期之内,杨纯不会出征,新主子登基,怎么也要避避风头才是。”
田大明白了,笑了起来,道:“冷少,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遥远的事情你看的怎么清楚。那你是怎么看自己的呢,要知道你也很快就步入杨纯的地步了。”
冷无为摇起扇子,笑道:“我和杨纯不同,杨纯前面能与他对抗的只有宰相张锐,而我面前一排就是好多个,这是其一;其二,我的出身也不如杨纯那么光彩,他可是硬考上的武状元,皇帝亲自选拔出来的人才,本身就有很强的影响力;其三,当今咱们的皇上才不到六十,也是难得一见的明君,他的几个儿子更不是等闲之辈,有可能立为储君的只有二皇子、四皇子、八皇子三人,而他们年纪都比我大好多,所以在我身上不会出现臣强主弱的情况;其四,我没有根底,也就是说在朝廷上我没有党派,怎么来看我都没有希望能混到杨纯的地步。如果我的功劳实在是太大的话,皇上肯定会给我一个不痛不痒的罪,贬我几级,然后再说将功抵罪也就是了。反正我贪银子的把柄早在皇上手里撰着呢。”
田大看着冷无为很淡然的谈自己的处境,敢情他早就为自己打算好了,真不亏是冷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