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也,我先急急他们,等临走的时候再还给他们。你们先坐着,过会我还要去过地方,今天咱们就不走了。”
马娉婷嗤之一笑“你八成又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赖着不走。不过也好,我顺便也买几支焰火,昨天看了还真有些心动。”
岳真道:“不走就不走了吧,正好我也有个同宗在那里,虽然他曾当过一任的道台,如今也为民了,但也还是要去看看。”
田大看各人都有打算了,索性道:“算了,我正好去听戏,好久没有听戏了。”当下各人也都散了。
冷无为换上一身锦衣绸缎,腰上挂着玉佩,头上插着金簪子,手摇折扇,一副王孙公子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碰见小二正在打扫,随手丢了一块银子过去,乐的小二跟什么似的,一口一声“大爷”叫着。那掌柜本来苦着的脸,也挤出笑容热情的招待。
“掌柜的,给本公子备台轿子去,要最大最好的那种。”随手便是十两银子,比实际需要的多一倍还不止。
掌柜的忙笑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人和轿子都来了。小寇子也备好了礼物跟来,道:“主子,这地方压根就没有什么好货,我走了半天才搞了这点东西,一千两银子都没有花完,这地方真是不怎么样?”
“一千两!”掌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二更是说不出话来。
冷无为皱了皱眉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坐上轿子,道:“去岳府。”
“起轿,去岳府。”小寇子扯着嗓子喊道。
当人影走远的时候,小二看掌柜的脸色煞白,担心的问道:“掌柜的,掌柜的,你是怎么了?”
掌柜的愣了会儿,才道:“那人不简单,他肯定是个当官的,从身上衣着可以看出来,这人官还不小。”
小二不明白,愣了会儿,道:“掌柜的,你不会是走了眼了吧。”
掌柜的解释道:“刚才那小哥扯嗓子大喊轿子要去的地方,这一般都是当官的随从才能有资格去喊的。那小哥看来是喊惯了,而且神情飞扬,正所谓宰相门人七品官,那小哥那么得意,颇有眼中无人的味道,这坐轿子的人官肯定不低。他到底是什么官呢”
岳府在县城的东街,可以说是整个县城里府宅最大的,家底也挺厚实,有好几处庄园,据说是岳明归在丢了官后,经商所赚到的。
冷无为和小寇子到了岳府,看这朱门大院的,不仅有些哑然。“主子,想不到这岳府居然会这么大,这家老爷可真是厉害啊,我打听过,这岳明归是辞官后经商才暴富的,据说人还不错,逢灾闹旱的都会开仓放粮,在县城的威望非常的高。”
“罗嗦什么呀,快去敲门。”心痒难挠的冷无为眼看佳人在里面,哪有闲情去管那些。
小寇子敲了会儿门,一门子才探出头来“你找谁啊?”
小寇子道:“我家主人要见一见你们家老爷,不知道方便与否?”
门子不耐烦道:“你家主子是谁啊?”
冷无为上前道:“准确的说我是来见你们家小姐的,昨天无意冒犯了你家小姐,因此今天特备了些礼物前来赔罪。在下姓冷,名无为。麻烦小哥通报一声。”
门子道:“你们先在这等着,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又把门关上。
小寇子嘿嘿直笑“主子,您刚才说话可真让人别扭。别人听了还以为是哪位读书之人呢?”
冷无为不以为意,摇着扇子,晃着脑袋道:“你可别忘了,我也是翰林出身,也在翰林院呆过,一般的读书人哪有我这体面。”
小寇子笑的不行,他知道这位主子整天的在翰林院和那帮人谈哪家酒好喝,哪家院子的姑娘够水灵,哪家的饭局最好吃,哪个赌场最火,总而言之什么都谈到,就是不谈学问,有时候还在翰林院里面赌上几局,要不是后来因为事情有变去了西北,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说话间,门打开了,那门子很客气道:“我家老爷有请各位。”
岳明归想来是个很讲究的人,不比一般的爆发户。整座宅院弄的非常的雅致,透着一股书香之气,虽然无论在规模、摆设还是装修上都比不上杨公府,但却有另外一种味道。
到了大厅上,一个老先生在看书,六十多岁,一副高人名士之样,神情闲雅的很。他见冷无为到来,便笑了笑,请他坐了下首,道:“听门子说,冷公子是来赔罪的?”
冷无为正要答话,却发现在茶几上多了一个杯子,想来刚接见过什么人,笑了笑道:“昨天晚上在看烟火的时候,在下不小心有些冒犯了贵府小姐,今天来是特来赔罪的。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岳老爷能够笑纳。
岳明归呵呵笑了笑“哦,有这回事,我倒没有听说过,看来冷公子多心了。这礼物你还是带回去吧。”
既然来了,不见到那姑娘冷无为说什么也不甘心,呵呵笑了笑,道:“不知道小姐在何处,虽然她不曾提起,我是要当面赔罪才能心安。希望老爷能成全。”
岳明归脸色一冷,道:“冷公子,你唐突要见我小女是不是有点失礼啊。我敬你是客才好言之,如果你有什么企图的话,大门就在外面,你请吧。”当下下了逐客令。
冷无为是个不达目的不甘心的人,他反而喝起茶来,看着厅里挂着些书画,都是名家之作,笑道:“原来岳老爷也是爱字画之人这些可都是名家的手笔啊。”
一谈字画,岳明归倒显出了兴趣“怎么,冷公子也懂字画?”
字画,他懂个屁,草书认不了几个字,什么狂草、小草的,冷无为只当是画,但由于多收了那些当官的礼,而那些当官的怕送银子有些失礼,送了不少字画,还一一解释是哪家的,好在什么地方,见的多了,冷无为倒也能说出一二来。
“哦,也谈不上什么懂不懂,只不过家里多了些这样的东西,没事的时候就多瞧了瞧,多少也晓得一二。”
小寇子只想笑,冷无为有功夫的时候那是玩骰子,或者是听书唱戏,玩玩小鸟什么的,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认真去赏画,夫人让他去读书,他把书当枕头,甚至无聊时把书撕了叠纸玩,现在听他说的,简直有点发晕。
“哦,那我想请教一下,这画是真迹的还是伪造的?”岳明归捋着胡须微笑着指着中间挂着的那幅字画。
冷无为站起来,走过去瞧了瞧,还好那字不是草书,还认得,上写“江山秋水图”是梅竹子画的,当下笑了笑,道:“这是假的,并非真迹。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哈哈,冷公子果然好眼力,老夫曾问过很多人,从来就没有看到像公子说的干脆。不错,这的确是真迹,本来是不想拿出来献丑,可我看这作伪之人也实在是高明的很,在作假当中也应该数第一流的。公子请坐,我去安排一下饭菜,马上回来。”说完就走下去。
小寇子有些发蒙了,凑上前道:“主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无为笑着道:“你忘了,我府上不是也挂了一幅‘江山秋水图’吗?现在都记不得是谁送的,但想来也不敢有人拿假画蒙我,除非他不想当官了。“
小寇子立刻释然,笑道:“主子,您真是高啊,这也行。”
大约一柱香的时候,岳明归才走了过来,道:“本想叫小女来见见公子,哪曾想她和她娘到寺庙去还愿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真是不巧的很。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酒菜,一尽地主之宜。”
冷无为一听人不在,立刻就没有了精神,当下站起来,笑道:“呵呵,这就不必麻烦了。我也该回去了,否则我的一些兄弟也要担心了。就不打扰了。”说着使了个眼色,小寇子放下礼物,飞快的退了出去。
冷无为也急忙的退了出去,根本就不给岳明归说话挽留的机会。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从内堂走出一个人来。岳明归对那人很客气,笑道:“要不是岳兄你来,我还真不敢确认他就是我大汉朝威名最甚的冷公爷。”
“哈哈,他就是那样的人。岳兄不要太介意,冷公爷虽然有些无赖之色,但也算的上朝廷的能将干吏,此次出行,他可是身负重任啊。”那说话的人赫然就是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