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王长友看过卡片之后脸色大变,整个人坐立不安,当晚几乎一夜没有睡着。
第二天傍晚,他忽然又莫名其妙镇定了下来,跟护士站请了个假,说自己有点东西要去养老院取过来,取得同意之后换下病号服便出门了,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什么花?”萧肃问荣锒,“那个卡片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荣锐将一张照片放在投影里,“这是王长友同房的病友拍的,因为当时觉得那花长得太奇怪了,又红得瘆人,所以趁他去卫生间的工夫拍了张照。”
萧肃看着照片愣了,半天才不确定地说:“这……好像是红石蒜?”
“没错,红石蒜,也叫曼珠沙华。”荣锐道,“传说它生长在冥府的三途河边,象征着死亡和仇恨,也叫彼岸之花。”
萧肃完全知道什么是曼珠沙华,但他不确定真会有人拿这种花来送人。而且大正月的,花店为什么要备这种不吉利的花?
荣锐解释道:“我们问过花店伙计,他说这个客户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在网上下了定金,指定要红石蒜,正月初九下午两点送到王长友手里。”
萧肃道:“那张卡片呢?卡片上写了什么?”
“卡片被王长友带走了,找不到,所以谁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荣锐遗憾地说,“不过曼珠沙华象征着复仇与死亡,凶手送他这种花,意思很明了了,就是要复仇,取他性命。”
“那他为什么还要离开医院?他去哪儿了?”萧肃问道,话音未落,忽然反应过来——正月初十,不正是罗建红、罗建新兄弟被“薯片”骗去工房那天吗?
荣锐回答道:“因为他收到了和罗氏兄弟一样的位置定位,去了那个工房。不同的是,他收到定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赶到工房天应该完全黑了。”
“罗氏兄弟说过,天黑以后不久他们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个死人……”萧肃喃喃道,“所以,凶手是在他们到达工房之后,才给王长友发的消息,就是想让他及时赶到,好去送死?”
荣锐道:“没错,而且王长友和罗氏兄弟一样,也收到过那组数字。不过‘薯片’发给他的比较直接,不是数独,直接是19970806这八个数。大概是担心太复杂王长友看不懂吧,毕竟他已经71岁,病入膏肓了。”
“所以,1997年8月6日,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非同寻常……”萧肃皱眉道,“这一天到底发生过什么?”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静了两分钟,荣锐道:“曼莎珠华,复仇之花,这个凶手的用意很明显了,所以他和王长友、罗氏兄弟之间必然有着深仇大恨。”
“如果你之前的推测是对的,那他的复仇计划里还包括了尤刚、张婵娟、吕白。”萧肃接着道,“马强呢?马强算不算?”
荣锐看着人物关系图,点了点头:“反正现在我们是头脑风暴,先算上吧。”
“ok,那1997年8月4日,罗才被刺案,涉案所有人都出事了。”萧肃沉沉道,“凶手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来复仇的?”
荣锐慢慢转着笔,道:“我们得先理清这件案子的逻辑,有了逻辑,才能找到受害人,有了受害人,才能找到凶手复仇的原因,进而确定他的身份。”
“受害人不是罗才吗?”伍心雨托着下巴问,“那凶手会不会根本就是罗建红和罗建新兄弟——1997年8月4日,王长友派人杀了他们的父亲,所以现在他们要找他报仇,这逻辑不是很正常?”
荣锐摇头道:“不,罗才虽然是王长友派人杀的,但最后尤刚赔了罗家很多钱,就当时的调解情况看,罗老太太和罗氏兄弟都是很满意的,他们没理由复仇。”
“没错。”荣锒附和道,“而且工房那件案子,一开始凶手就想诱导警方认为罗氏兄弟杀了人,可惜被识破了。”
“也是哦。”伍心雨托腮道,“案情都反转了一次了,没理由再反转一次……所以,这个凶手的复仇逻辑到底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无差别攻击,杀了王长友这个施害者,又嫁祸给落实兄弟这两个受害者家属,还有尤刚、马强……他是不是精神病啊?”
“不,他没有精神病,他非常冷静,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荣锐沉声道,“我怀疑,罗才之死完全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其中另有复杂的内情。”
他几乎笃定地说:“除了表面上的受害人罗才之外,这案子里很可能还有另一个隐藏的受害人。”
萧肃一直没有开口,只看着全息投影中的人物关系图,这时忽然开口:“等下,还有一个人活着。”
他指了指“律师”那一栏:“吕志忠,他女儿吕白死了,他还活着。”
“不错。”荣锐道,“现在这件案子里活着的人,只有吕志忠了。我想明天去他家里和他谈谈。”
萧肃试探道:“我跟你一起去?明天周六,我正好休息。”
荣锐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行。吕志忠退休以后离开了靖川市,回老家小镇生活,我们明天早上早点走,赶中午应该能到他家。”
萧肃舒了口气,还以为他不许自己跟去呢。
“那好,明天你们去镇上找吕志忠,我和心雨继续完善尸检报告。”荣锒收拾桌上的纸张,交给伍心雨装订成册,“我们已经和王长友大儿子联系上了,明天他会来采血,确定和死者的亲子关系,到时候这份报告就铁板钉钉,再没有任何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起出差了~
戴好b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