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发烫,一双冰凉的手使劲的贴在脸上。等想起话来回应时,却哪里还能瞧见成绣的背影。
却说成绣端着托盘一路跟做贼似的贴着墙角一直到了主屋,正侧耳倾听呢,突然门便被打开了。
里正正往出走,猛地瞧见成绣站在门口,愣住了:“绣绣,你怎么来了?”
同时,看了看她的身后。
被揭穿的成绣也不脸红,笑嘻嘻的将托盘抬了抬:“翠枝姐姐怕你们说话说渴了,叫我过来送些水呢。”
“行!”里正笑呵呵的一挥手:“你去给你爹送点水吧,我去厨房瞧瞧,鹿肉焖的怎么样了。还有你婶子烫的老酒,不瞒你说。我这肚子里面的馋虫啊,都被勾起来了。”
成绣笑道:“晚上叫我爹陪着伯伯吃两杯,也解解他肚子里的馋虫吧。”
说罢,便一扭身,进了屋子。
里正家的屋子房梁高一些,屋子也大一些,然而陈设也是十分简单。若是说还有一样相似,那么也是收拾的十分整洁,一看就是利落人。
如今,成贵坐在那张凳子上面,弯着腰,将脸埋在双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成绣进来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还是成绣脆甜的声音,将成贵从迷茫中拽了回来。
“爹,吃点茶吧。”她素手斟茶,待送到成贵手中,看到他的眼睛时,不免大大的吃惊。
原来成贵的眼眶红红的,好像是方才刚哭过似的。
要知道,成贵这样的汉子,那真可谓是流血流汗不流泪,里正伯伯到底说了什么,能叫他的眼睛红肿成这样?
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成绣的心里拼命的挠啊 挠的,她有好些话想要问,可是知道眼下也不是时候,只有等晚上了。
可事实证明,并没有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成贵自己便说开了。
屋子里的气氛很好,里正娘子弄了两桌,里正和成贵,还有下面的三个儿子跟着坐在外桌。而里正娘子和林氏带着翠枝,成绣,还有两个乖巧的儿媳妇,一个抱着孩子,旁边坐着好奇的豆豆,又是一桌。
一帘之隔,所以声音不费力气的就传了进来。
“老哥,那件事,就依着你吧。”
“好兄弟,你早该如此了,那家人,就是咱们稻田里的水蛭。你不忍痛拔下来,迟早,他们能把你的血给吸干的。”
紧跟着,是杯子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喝起来了。
成绣看了看林氏,却见她垂着眼眸,专心致志的夹菜。可仔细看的话,那粒花生米在碗中已经许久了,动也未动。
屋外的声音又进来了。
“通过这件事,我也想开了。你说得对,我自己愚孝,却连累了女人和孩子。这些年没少叫她们跟着我吃苦。栓子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娘要打要骂,都随她吧。只是我们老成家的脸面,从此可都没了。今天之后,我都不知道还怎么在村子里面行走。”
滋溜一声,又是一杯苦闷的酒进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