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女士,麻生先生今天就准备要启程,返回日本了,但是,他想把阮先生留下来,因为第一批,你们要制造30万元的刺绣丝绸,为防产品出现质量纰漏,他想把阮先生留下来,直到这30万元的产品生产出来,并且,由你们双方检视合格后,再发货,好吗?”翻译说。
“行吧,看来麻生先生还是不相信我们啊,欢迎你们监督。”苏樱桃大大方方的说。
“那么,咱们合作愉快。”麻生说。
“合作愉快。”苏樱桃说。
麻生要下楼,这就要走了。阮红星刻意慢了两步,毕竟他一直觉得苏樱桃确实很聪明,这种人骄傲自大,就得挑衅着问苏樱桃一句:“你就不好奇,麻生是怎么同意让我留下来的?”
苏樱桃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的说:“这不简单吗,你跟他说,只要他把你留下来,你会想办法弄到电子绣花机的图纸,到时候卖给他,不就行了。”
电子绣花机,在生产国瑞士,据说一台要上百万。
人性就是如此,如果阮红星真的能偷到,或者想办法搞得到华国电子绣花机的图纸,是无本的买卖,麻生需要付出的并不多,从今往后,麻生不就可以拥有更廉价的刺绣线绸了?
“我曾用这个说服过他,但麻生先生觉得没必要,他是个商人,没有那么强烈的民族责任感,也只想老老实实作生意,在法律的条框下赚钱。”阮红星默了一会儿,又说:“所以,我告诉了他实情,我的母亲想拥有一枚舍利子,而我留在华国,是为了想办法带走那枚舍利子。这一趟我给他做保镖,他应该付我5万美金,那笔钱我不要了,我只想用这枚舍利子,让我病重的母亲在死前,能满足她的愿望。”
他现在留下来,只是想找合适的机会,从华国偷渡越南,把那枚舍利子带回去,放在他母亲的小寺庙里而已。
这么说,麻生还是个挺高尚的人,至少不是那种吃了肉,还要偷走锅的人。
苏樱桃对自己未来的生意,又充满信心了。
要是麻生真想偷华国的电子绣花机,她会毫不犹豫,现在就撕了合同的。
不过,阮红星也是够猖狂的,他凭什么就认为,他能从华国拿着舍利子偷渡出去?
“就凭褚岩和邓昆仑,以及那位邓长城,全不过天真,幸运的蠢货,我就能从这儿偷渡出去。”阮红星说完,快走两步,大摇大摆的去送麻生了。
在他看来,邓昆仑依旧是个蠢货,而汤姆,则是个无比幸运的蠢蛋,除了苏樱桃,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人真正据有智慧。
而他有智慧,他只是一直不够幸运而已。
但现在,有舍利子在,作为虔诚的佛教徒,阮红星觉得,佛陀的智慧,会加持他,护佑他的。
日本人的来访,整个秦州如临大敌,好在今天,他终于要走了。
于他来说,这是刀口舔血的事情,好在他能从中赚到丰厚的一大笔,也算幸事,当然早走早好,赶紧回家最重要。
而苏樱桃,或者说整个轻工厂,等麻生回去之后,把款汇过来,就可以正式开始扩大厂子,进行生产了。
毕竟只是一天功夫,也不怎么熟悉,不过,麻生对汤姆倒是印象深刻,专门提出,要汤姆把自己送到红岩机场,想在路上跟他多聊一聊。
汤姆当然愿意啊,这是大金主,不就是陪着聊天嘛,他最会哄老爷爷开心了。
还有一个熊光弼呢,是偷偷跑到秦州的,这一回他打死也不走了,非得要跟汤姆呆一个暑假。既然汤姆要去送麻生,他拽着个杰瑞,也想跟着。
苏樱桃作为厂长,只把麻生送出厂门就行了。
几个孩子跟个日本老头跑了,没办法,博士只能开着车,沿途去追,等麻生上了飞机,再把孩子们接回来。
就不知道几个孩子会不会添乱了。
丰芳是听了一路的,熊光弼和杰瑞一直在吼,杀死小日本,干掉小日本。
但汤姆,则一直在用英文跟麻生讲,他跟华国,跟苏樱桃做生意的好处。
他还是个孩子吧,今年才十五岁,嘴巴那叫一个天花乱缀,把将来描绘的栩栩如生。
一开始丰芳挺担心的。
熊光弼年龄不小了,但心智傻,而杰瑞呢,是真傻。
就算麻生不懂中文,小日本几个字总能听得懂吧,俩孩子一路不停的吼着干死小日本,日籍翻译一直在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麻生虽然一直在跟汤姆用英文聊的很欢乐,但是看看熊光弼和杰瑞,就忍不住也要冒汗,吓的瑟瑟发抖。
不过,麻生上了飞机之后,就跟丰芳说了一句话:“后生可畏。你们华国人,至少华国的孩子们,值得我们尊重。”
麻生虽然一直在示弱,但是跟大多数的日本人一样,并没有对战争进行过反思,这种事情,你跟他讲大道理也没用,他自有一套受害者的理论,能自圆其说。
但是,华国孩子最真实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像汤姆一样,既能流利的讲英语,又能接人待物,对宏观经济,国家发展那么迫切的,想要参于的孩子。
而熊光弼和杰瑞,则让他看到这些孩子隐藏在骨子里的,对于侵略者的痛恨。
敌人的示好和软弱并不能赢得对手的尊重。
能赢得对手的尊重和敬畏的,永远是你骨子里的腾腾杀气,和不忘国仇的警惕性。
这趟不错,丰芳心说,既赢了生意,还赢了面子。
总理已经去世了,邓妈妈一直从悲伤中没有走出来,等回了首都,这件事情,她得赶紧跟邓妈妈聊一下,也能让她开心一下。
她喜欢的孩子们正在渐渐长大,没有一个不让人骄傲的。
……
轻工厂真正的重头戏,在麻生走了之后。
共青团的接待,苏樱桃的接待,都要被记者细致的采访一遍,然后,作为范本,紧急登上《人民日报》,而且现在就要写成电报,拍到全国各地,各个大厂家,让他们照着这个规格接待日本商客。
这就是定了调子的范本了。
苏樱桃,也是全国各个国有大厂的厂长书记们,要学习的对象了。
被记者采访了整整一个下午,累的精疲力竭。
下班的路上,苏樱桃碰上郑霞,看那样子,闷闷不乐的。
“厂长,褚岩到底怎么啦,昨天把自己揍了两拳头,今天也心不在焉的。”郑霞低声说。
苏樱桃看她蔫哒哒的,也知道舍利子是褚岩挂在闺女的脖子上,被阮红星给偷走的,今天,褚岩把自己打成了个猪头,郑霞这是心疼了。
“没什么大事儿,男人嘛,有时候发嚎发疯,你让他疯就完了。”苏樱桃笑着说。
郑霞又不知道褚岩丢了舍利子,毕竟夫妻嘛,想了想,对苏樱桃说:“算了,我正好要去隔壁卫生院,给他拿点药吧,他那眼睛肿的厉害。”
正好下了班,抱着闺女,郑霞就要去隔壁的监狱卫生院,帮褚岩开点跌打损失的药了。
监狱卫生院,原来并不对轻工厂开放,但最近,为了保护日本客商的安全,在公安部跟监狱打了招呼之后,就对招待所临时开放,而且昨天专门送了一些急救药过来,今天,郑霞得把那些药品送回去,正好帮褚岩拿点药。
这不,郑霞走了,苏樱桃也回家了。
而汤姆,送走麻生之后,带着弟弟和甩不掉的熊光弼,也回了轻工厂。
就在路上,博士就跟汤姆单独说过,说阮红星把舍利子偷走了的事儿。
熊光弼和杰瑞俩大呼小叫,啥都不知道,汤姆一听,也觉得头皮发麻了:“叔叔,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舍利子找回来?”
“我得去上班了,很忙,你盯着阮,看能不能找得到。如果你找不到,改天叔叔专门抽个时间去找它。”博士于是说。
不是博士找不到,而是,阮红星不可能现在就在,因为现在他想走也走不了,他肯定要慢慢谋划,想办法偷渡出国,在那之前,只要能把舍利子找着就行。
汤姆要实在找不着,博士在帮忙找吧,现在博士必须去忙工作了。
找东西,这个汤姆在行啊,哪需要叔叔帮忙。
他曾经可是集齐过七把钥匙的人。
这不,一下车,熊光弼和杰瑞都饿了,要跑回家吃饭,汤姆一个人,就去找阮红星了,他的经验是,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就总能找到办法。
而且这事儿现在不算什么秘密,汤姆上了招待所,敲开门,一张白皙,天真,可爱,帅气的脸庞就堵在阮红星面前了,他笑呵呵的就问阮红星:“阮叔叔,我们的舍利了,你到底藏哪儿了呀。”
这可真是个愚蠢而又天真的小傻瓜。
他这是在问一头豺狼肉在哪里,问恶龙金币藏在哪里吗?
“愚蠢的、天真的,是个白痴,但是幸运的小傻瓜,你找找看呢,我觉得幸运之神现在不在你的一方了,也许,你永远都找不到它。”阮红星摊了摊双手说。
他这一回,要掐断这个幸运小子的幸运之手。
结束他这辈子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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