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胭转头看她。
莎莎说:“但我以前不知道他为什么杀人,爸爸妈妈不会告诉我,我是昨天才知道的。”
易胭嗯了声。
莎莎挠挠头:“其实就是,好像之前村里有人组织要去买原料制毒,还有想造反,然后就,就被周凛枪杀了一个。”
易胭心脏一抽。
她们言语里的毒枭洛,是她所不知道的苏岸的另一面。
“他们两个平时都挺吓人的,不爱笑,”莎莎说,“不过他们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像缉毒警一样的好人?”
易胭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问这句,转过头:“嗯?”
莎莎说:“他们不让贩毒,是好人。”
易胭最终点点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了,最后就那样坐着。
许久后莎莎又问了一句:“姐姐,你讨厌贩毒的人吗?”
易胭几乎没有犹豫:“讨厌。”
她从小见过毒贩最心狠手辣的一面,也见过毒品如何使人坠入深渊。
这些都是她亲身目睹过的事。
怎么会不恨呢。
暴雨过后,后面几日小镇一直小雨连绵。
苏岸伤势一直没有好转,愈合能力本来便不算好,这次更是拖延。
况且周凛觉得苏岸大概有什么事压心里。
以致于一些多年不犯的老毛病也陆续来了,最近几天一直喝中药调理。
苏岸也没做什么事,最近经常做的是便是静坐,时常靠床头一坐便是一天,也不说话。
这天难得出来走走。
苏岸本来就白,又几天没出来见太阳,皮肤又白了不少。
周凛跟在苏岸身后,小镇有点萧条,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口都移居到别的地方了,这座小镇是时代快速发展遗弃的产物,人不热闹,交通也不繁忙。
大概是在苏岸离开后,这里的土路都翻新成水泥路,但这些水泥路都有些年头了,毕竟苏岸离开这里也二十多年了。
小巷交错纵横,周凛也不问苏岸去哪里,就跟在他身后。
苏岸像没有目的地逛着。
直到某刻遇到在一家小卖部前买冰糖葫芦的映沙。
映沙身边倒是没跟着人,就一个人,买了一根滚了一层冰糖的山楂。
苏岸和周凛甫一转过巷头,映沙便看到了他们。
她接过冰糖葫芦后朝苏岸他们这边走过来。
苏岸也没走,停在原地。
映沙走到他们面前,咬了口冰糖山楂:“看来今天身体好点了啊,苏警官,都能下来晒太阳了。”
她抬头微眯眼看了眼天:“不对,今天没有太阳,顶多就是不下雨了。”
说完她再次看向苏岸:“对吧,身体好点了吧?”
苏岸目光平淡,嗯了声。
映沙说话向来直接,不是那种无知又莽撞的直接,而是那种明知人痛点在哪儿,能准确伤到人的犀利。
她跟易胭的身高差不多,微昂着下巴看苏岸,啧了声:“我那个傻子妹妹怎么就看上你这种了呢?”
这句话一落苏岸不为所动,倒是周凛皱了眉。
只有周凛清楚苏岸从小时候那个身体多病的小孩到现在一位身材颇好,受了伤也不眨眼的缉毒警,他要比别人多受多少苦。
映沙说:“苏警官,你好像身体不太行呢。”
苏岸不为所动,只是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映沙嗤笑一声,也不开玩笑了,道:“过几天有批货。”
说这句话的时候映沙捏着冰糖葫芦的小竹签,有一下没一下晃着,眼睛直盯着苏岸。
奈何苏岸一向平静冷淡,根本让人瞧不出一丝情绪。
她转开眼眸,接着说下去:“你一起来。”
她话落苏岸几乎没有一分犹豫,嗯了声。
映沙笑了下,笑里也不知是什么含义,她没再说什么,咬了口冰糖葫芦后与苏岸他们擦肩而过。
直到映沙背影不见,周凛才出声:“少爷,你决定过去?”
苏岸嗯了声,很平静:“为什么不去。”说着往前走去。
周凛欲言又止,最终没再说什么,重新跟上去。
易胭已经回a市几天了。
每天照旧上班下班,下班了不会去别的地方,直接回家。
苏岸很久没回来了。
没人给她做饭,没人每天听她说没什么意义的话,没人每天搂她睡觉。
今晚的主卧依旧只有一个人。
易胭正洗好从浴室出来,拿着擦头巾擦干湿淋的头发。
走进卧室目光触及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木盒,易胭脚步一顿。
一股快将人溺毙的孤独感猝不及防涌上。
半晌易胭移开了眼眸,若无其事继续进屋。
明明以前一个多么不怕孤单的人,现在却难以忍耐。
吹完头发好像也没什么可做,做什么也都觉得无聊。
易胭干脆躺去了床上。
她捞过手机,打开最近通话。
即使苏岸电话打不通,消息也都通通没回,但易胭还是每晚给他打电话。
或许哪天就打通了。
她并不难知道苏岸去做什么了,她是最清楚苏岸小时候经历过什么的人,苏岸什么性情她清楚得很。
心理偏执、病态。
也能因此毁灭自己。
可她不能没有他。
苏岸留下来的盒子,分明就是想告诉她他就是小哑巴,也肯定清楚易胭会凭他的照片知道他是毒枭洛。
小哑巴一直是易胭过不去的坎,这么久以来一直为此感到愧疚。
跟她相处这么久,苏岸也知道她心里恐惧。
他在让她不愧疚。
也在让她知道,她的哑巴哥哥一直在。
电话果不其然没接通,直到通话自动挂断,易胭才松手,手机掉在了床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凌晨三点,电话忽然振动起来。
易胭睡眠不深,很快被吵醒,她迅速捞过手机。
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