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把燕尾服撑得很挤,他弯腰的动作差点把裤腰带给撑破,活似一只煮熟的膨胀肉丸子。
他一本正经回道:“少爷,按照合约,慕南小哥其实可以有请假的权力。她清楚向少爷您请求,肯定没有好结果,所以软磨硬泡找到我。少爷您也知道,老钱我就是一个心软又糊涂的老头子,哎哟,这一不小心就同意了。”
顾煜泽沉默着,冷硬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明亮灯光下的他有种超脱世俗的鬼魅。
尖锐的目光扫过钱管家胖乎乎的身子,引得钱管家身子颤栗,脑袋垂得更低了。
是什么时候?慕南已经把他青空宅的人给“收买”了?
张妈对慕南赞不绝口,满心喜欢;钱管家这种精明的老油条,也渐渐放下架子和慕南对话;在学校更不用说,某种程度上,慕南的影响力甚至能匹敌以顾煜泽为首的三大巨头。
这少年像是从另一个里穿透而来的光芒,俊俏美好地,在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顾煜泽记起最近这段日子,在他暴怒的火焰下这小子依然活得自在,毫无压力。反而,他心底的恼怒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退
慕南垂下脑袋向他提出要钱的请求的时候,倔强地弯腰,服软,哀求,他应该是欢喜的,这是报复的快感。可为何看到少年失落的模样后,他心里会莫名地失落?
“老钱,我对慕南这小子——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终于问了出来。
钱管家抬起眼皮,胖脑袋慢慢摇晃:“不是——不是有点过分,是太过分了。”
顾煜泽一噎,喉咙恍如卡住一根刺,说不出话来。
只听钱管家悠长悠长开了嗓子,幽幽埋怨:“少爷您变了,对待以前那些助理,您最多就磋磋他们的锐气,伤点皮肉。可您对待小南,毫不讲理,要求太极端。我记得上周三晚上还下着暴雨,您非得要小南出门帮你取se的商业报告,小南回来的时候浑身雨水,冻得嘴唇都发白了,唯独怀里的报告一点雨水都没沾。小南回屋里换了身干燥衣裳,给您送报告的时候还被批了一顿
少爷,说真的,小南是所有助理里最负责尽心的,却是被您折磨地最惨的一个。有时候,我都替小南憋屈,偏偏这少年还活得乐观潇洒。”
顾煜泽垂下眼帘,眼眸里阴晴不定,手指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灯光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至于和总裁的会面,这都是总裁强力要求。小南不过是小小的助理,哪敢随意抗拒总裁这样的人物?除了乖乖去见面,还能怎么做?面谈当天小南还是重感冒在身,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跑到se国际大厦,半路晕了车,差点把肺吐了出来哎,结果还被少爷您给这般对待”
顾煜泽突然感触到一种奇异的痛楚从心底蔓延,顺着骨头连着经脉,直达灵魂深处。
少年委屈又倔强的眸光,霎时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静默了许久,久到钱管家垂着脑袋,差点将眼底藏匿的狡黠情绪暴露出来。
哎哟喂,小南这法子管不管用?
如果少爷还是不心软怎么办?
如果少爷发火怎么办?
如果少爷心就是茅坑石头做的怎么办?
许久,钱管家终于听到自家少爷开口,少爷一字一句问:“那小子请假,做什么?”
钱管家心里那根绳子悄然放松,面上依然是悲戚无奈的神色,叹息着:“她参加了个武术比赛。”
“嗯?”
“如果在比赛中拔得头筹,会有一笔不菲的奖金。”钱管家将心里老早排练过数次的托词,用最平缓的语气说出,“小南母亲病发,急需一笔手术费。少爷您禁止提前预支工资,她不愿意借钱,只得用这个合理的法子。看时辰,现在比赛应该开始了。”
话音刚落,钱管家就听到桌椅剧烈移动的声音。
某人起身,将所有工作扔到一边,“我出去一趟,这里的工作交给你。”
钱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少爷头也不回离开,足足驻在原地一分二十八秒,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去,这不在小南的计划里啊?
少爷怎么就跑出去了呢?
当时慕南和钱管家请假,特意向钱管家支了“卖苦情”这一招,即:用旁观者的言语,倾诉慕南悲苦凄惨的现状,借此激发顾煜泽这人的同情心。
慕南相信,顾煜泽应该良心未泯,尚且保留着一点人类的良知。加上钱管家无敌的诉苦功夫,肯定能生动形象地描绘出一个备受欺凌还保持乐观心态的无产阶级形象,让顾煜泽不追究慕南请假这码子破事儿。
现在看来,慕南这脑子不是白长的,顾煜泽果然没有生气。
问题是钱管家忧桑地想,为啥少爷要亲自去看小南?
更奇葩的是,为毛他觉得这情节,怎么越看越像吵架的小两口复合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