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的导火线。这天下,怕是要乱了,陛下。”
子辩简单批复的几字,呕心沥血。笔墨一扫,子辩轻松地将笔尖置于笔架子上。“常侍蹇硕涉及了储位之争,形迹败露,何进舅舅定是被他人周转在了其中。倘使只是蹇硕一人,那么就算舅舅身在迷局之中,也便罢了……”
“可朕的姐姐……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姐姐都不肯亲用了子辩送出的第一件礼物……子辩会遇难,未曾想到怜儿姐姐也真遇了难,一个玩笑在性命上的礼物,姐姐不要也就罢了。”夜尽是深沉,宫殿里,灯火通明,一地的长明灯只为了祈祷。“可是,以后的每一件礼物,子辩还要怎么送进怜儿姐姐的手里?”
“陛下。”随风并非无动于衷,也因着常年随意一些的性子,在这个时候,缄默了不少。
顺着随风的呼唤,子辩摸着白皙的脸蛋,热热地……
轻轻一触,还有一些发烫。
子辩,脸红了?
桌前,留有一个不深不浅的盒子,里面放着许久未翻的牌子……
整个皇宫,宫廷里看不到一处安宁的地方。
血,溅满了一地。整个梦中,有诩帝的呼唤,怜儿还在他的身边,摆放着文房四宝,伺候诩帝诏令诸侯……
不!那是少时的子辩,怜儿倒在了血泊之中,是他在哭泣……
那又是谁?那么多的玉石玩件,一条条注释着那个人都不会知道的兵法谋略,那么柔软的搞点入口即化……
戎王殿下,那是戎王殿下,谁在呼喊着床榻上的怜儿,那一次是在新君登基前……
至于那个人……
“怜儿公主可以醒醒了!”耳边是急促的叫唤声,狠绝地叫骂着底下的人。
那一身十常侍的品阶服饰越来越清晰,顺着床榻上的一袭黑发,蹇硕着一眼见凌乱中的小脸有了起色,又抓紧使唤了几声底下的人,“备好了该有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蹇硕大人息怒,息怒!小的们这就滚了,滚了!”
是谁人,底下的那些身着内侍监服饰的模糊影子,他们在讨好卖乖和求饶……
“额。”欲抬手时,刘怜儿才觉得肩头的麻木感仍在,“这是什么地方了?”
“怜儿公主醒了睡,睡了醒,每每醒了些又扶额痛吟。”尖细的公鸭嗓子,带着难得的不耐。
“奥。”刘怜儿睁开了眼睛,又晃了晃头,仍旧迷糊着,“为什么怜儿这般的累。”
“很多的事情,怜儿公主知道了,也无须老奴直说了。公主殿下!落在了蹇硕手里,可是觉得刺激了?”阴寒的声音,渗入了阴毒,蹇硕顺着宫冠翎带,珍惜地抚摸着一身“品阶”的象征。
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还有仓皇的尖叫声不断地刺激着耳膜,刘怜儿只觉得脑袋更加晕沉,没着力起身,又沉沉地落回了软枕上,一头乌黑发丝灵动地舞了一圈遮盖在了粉嫩肥沃的俏脸上。“是蹇硕……”
闭目养神,怜儿抚上肩头,却是被上了药。
“按这情形来看,蹇硕大人是不可能认罪的了。”精气神还未恢复过来,怜儿不确信蹇硕这样的人,会不会下一秒就后悔了。
蹇硕,是一个常侍,十常侍之乱中,他与何进有着生死较量。
“公主殿下,说的什么,蹇硕听不明白。”蹇硕笑着,阴森了整个牢房。
危险来临时,感官也会非常的清晰。
“蹇硕,你好大的胆子!在得知本宫身份之后,非但没有认罪,竟还将本宫入了宫狱。”怜儿吃力地支起身子,在蹇硕猖狂的笑声之后,又开始了新一番的心里较量。
“公主殿下没事就好了。”蹇硕置身在狱中,来回看着怜儿公主在床榻上使不了气力。“天之娇女,诩帝之宠,果然是得天独厚。就连入狱,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绝地重生。”
身上的衣裙早已褴褛,还带走逃跑时溅在衣服上的血迹,怜儿连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
“怜儿公主,怎么不说了?”蹇硕停下了来回移动的脚步,朝着怜儿越靠越近,几近床榻的时候,他蹲下了身子,说道。“公主殿下,蹇硕愿为诩帝在时,伺候公主殿下言说史册一笔。”
“是吗?蹇硕大人……”
怜儿的身体冷得如坠冰窖,看着蹇硕将手伸入腰际。慢慢地,蹇硕拿取了怜儿身上一件贴身的东西。
“蹇硕,既然是伺候本宫,你拿走本宫的宫令做什么?”怜儿并没有再次气得发抖,而是很平静地询问着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
“公主殿下认为蹇硕会对公主殿下不利吗?”他俯身而下,那块宫令轻易就到了他的手上。“在这个节骨眼,公主殿下认为蹇硕会做一些什么事情。”
“蹇硕,你不认罪。”陈述着一次的事实,足够让怜儿自己清楚说的是什么了。
“公主殿下,安歇吧!这宫令,蹇硕就先行拿走了。”
这个时候,还提不起任何的精气神。怜儿在想什么?这阴森的狱中,死亡的声音不下于十常侍的屠戮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