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笑道:“二叔是先回您的院子看看还是直接去正院?”
“看什么院子,哪儿的院子还不都一样?这屋子里也破旧的很,早该修了!”徐录文摆着手语气毫不客气地点着徐开言教训道,“你也是有官职的人,这点修院子的银子总该拿得出吧?”
“拿得出拿得出!”徐开言一个劲儿地点着头,笑着应道,“二叔放心,已经找了工匠,都修了好些了。”
徐录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破扇子往徐开言手里一塞,拍着手笑道:“我还没那么老,你用不着扶我!”
徐开言讪讪地笑着放开了手,眼神却极其清亮,恭敬地请了徐录文和徐录风进正院。
在正院里背着手四处转着的徐成林瞥了眼进来的徐录文,干瘦的脸上让人看不出表情,点着徐录文哼道:“回来了?”
徐录文咧嘴嘿嘿笑着,仿佛没听见徐成林语气里的不满,自顾自地说道:“定北路这几天忙着收拾王府,陇川府那头也在忙,军营里也是一堆事。将军和夫人已经启程来了北边,若是往平梁府走,过不了几天就能到金安城了。”
徐成林闻言目光微凌,徐开言和徐录风脸色也变了变。
“大哥今儿生辰,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徐录文哈哈笑着,猛地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转了话头改口道,“咱们徐家这几个爷们,除了老三,也算是聚齐了。今儿可得好好给祖宗上柱香!”
徐成林瞪了徐录文一眼,朝徐开言和徐录风使了个脸色,背着手一路到了正厅后头的书房里。
徐录文眼里划过一丝亮光,笑着跟了上去。
“卢二和林家那小丫头要来平梁府?”徐成林屏退几个管事,盯着徐录文,语气严肃地问道。
“我不过是猜测,这可做不得准!”徐录文扯过徐开言手里的扇子抖开了慢慢扇子,一脸无奈地撇了撇嘴,“将军那性子,底下人轻易不敢去问什么。那位夫人,嘿嘿,这回来北边,只怕所图也不小。”
“她一个内宅女子,心若太大,卢家也必定容不下。二叔的意思是?”徐开言拧着眉头,心里疑惑,看了看徐成林,朝徐录文开口问了一句。
“那位夫人是个聪明人,招忌讳的事估计是不会干的。”徐录文摸着胡子,嘿嘿笑了两声,“做生意极有天分。连城先前的海船,我估摸着就是那位夫人手底下的。”
徐开言眼眶蓦然睁大了一分,随即冷吸了一口气,迟疑着看向徐成林。“连城的港口……”
徐成林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徐录文数落道:“有什么话就说,一家人你还兜什么圈子!”
徐录文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开,眼里多了几分严肃,扫了眼屋里的几人,啪的一声收了手里的扇子,面色凝重地分析起来。
“先前京城闹了一场,皇帝逼不得已才准了卢二回北边,如今又带着林家那丫头过来。卢家在北边本就握着兵权,又有根基,再加上那位极为做生意的夫人,这北边若是盘活了,卢家就是要举兵也不是难事。徐家先前既然表了态,卢二和林家那丫头若是到了平梁府,能用得着徐家的地方不少,咱们徐家怎么个态度极为关键。”
徐成林目光凌然地盯着徐录文看了半晌,扭头朝徐开言问道:“连城那边,你说先前有人商人愿意出钱修建‘城墙’?”
“是一位姓米的商人,在北边的生意做得极好,应该跟南边的汇然钱庄有关联。”徐开言说到此猛地顿住了声音,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眼眶微缩,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有些不确定地迟疑道,“那个汇然钱庄?”
“建港口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那位夫人提的。”徐录文适时地插了一句。
徐录风在一旁拧眉听着几人的话,此刻也沉声插了一句嘴:“草原八部跟北燕在元江一带僵持不下,尉迟敬德带了兵过去,却被北燕朝廷牵制着。北燕被拖着了,两三年内怕是没法分出兵力来。”
徐成林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点着徐录文哼道:“徐家人做事还没那么瞻前顾后!老子既然表了态,这平梁府老子就替卢家看着!老子倒要看看,这北边在卢家手里能变成个什么样!徐家沉寂了二十几年,这些年散的散逃的逃,老子这回就坐在家里等着皇帝老儿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