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昭极其平静地瞥了眼徐录文,也没理会徐录文眼里的兴奋。
“这个,老朽也是刚得到消息就过来了,哪几家暂且还不知。”徐录文笑得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金安城的这些人家倒是跑得快!”
卢俊昭看着徐录文眼里的自得,声音冷了下来:“一群管事,还要爷亲自去见人?”
徐录文一听这话,脖子猛地一缩,嘿嘿笑了两声,“那老朽先去看看,回头跟将军禀报。”说着飞快地倒退着闪出了垂花门。
“这就是给你话本子和乱七八糟的图册子的军师?”林晚见徐录文走了,挑着眉上前掐了把卢俊昭,脸上笑意极轻,带着几分让人心痒的柔媚。
卢俊昭极其坦然地“嗯”了一声,笑着揽了林晚,顺势在林晚额头上落下一吻,低声愉悦地建议道:“咱们也去前头看看?”
老苏伯颤颤巍巍地从内院出去,请了几个管事进府。几个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吩咐小厮将大箱子小箱子陆陆续续地抬了进去。
徐录文和徐成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客气地让几个管事喝了杯茶,又吩咐老苏伯领着小厮们下去歇息片刻。
其中一个管事见徐成林和徐录文都没发话,低头瞅了眼身边的人,定了定神,便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礼回话:“见过两位老爷。小的姓施,是奉了家主之命来给贵客送礼的,还请两位老爷代为转交。”
“定安城施家?”徐成林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老爷慧眼。”管事的忙点了点头,朝小厮使了眼色,几个小厮动作利索地抬了个箱子进来。
“都放下吧,这东西我暂且留着,至于贵客收不收,那就不是我老头子的事了。”徐成林声音干瘪,语气极其平静。“让人拟个单子,看看都有什么,回头也好还回去。”
“劳烦您老了!”管事的忙弯着腰恭敬地道了谢。“单子不用拟。小的来前家主吩咐了,这一箱子东西全凭您老处置。”
徐成林不知可否地笑了笑。
其他几个管事见状也纷纷上前报了名头,又让人抬了箱子进屋。
不大一会儿,刚才还人来人往的客厅便冷寂了下来,只余大大小小的箱子在屋子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徐录文猫着腰,挨着箱子一个个儿地仔细瞧了,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好半晌才直起腰,一边用手捶着腰部,一边朝徐成林冷笑道:“今儿金安城的人家可都送齐了!连定安城和永安城的几家也来凑热闹。只是这遣来的人,哼!”
“今儿才第一波,等着吧,明儿还有人来。换个小厮去守门,老苏伯年纪大了,来回走着也累。”徐成林看都没看屋子里的箱子一眼,面色平静淡然地背着手往院子里踱步而去。
徐录文撇了撇嘴,扫了眼地上八九个大箱子,眼里的讽刺一闪而过。那位爷可说了,几个管事也想见爷的面?真当那位没脾气呢!
徐录文哼了两声,抽出腰间别着的扇子晃了两下,又摇头晃脑地哼着歌儿往后头院子跟卢俊昭回了话。
“金安城里各家世家都让人来送了礼,说是让大哥转交给贵人。定安城施家和永安城吕家、朱家也让人送了东西过来。”
卢俊昭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徐录文回完了话,自顾自地晃着脑袋出了院子。
林晚好奇地看着徐录文吊儿郎当的背影,眉头微扬,拉着卢俊昭笑道:“你这军师还真有意思——金安城的几大世家都到齐了吧?”
卢俊昭会意,嗯了一声,轻握着林晚的手低声解释道:“无妨,能有这个态度就行了。师父说过,凡事不能强求太过,满则溢。”
林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点头边笑道:“是这么个理。那咱们还得在金安城留几天?我让李掌柜过来吧,咱们就不去连城了。陇川府那边也没人,也得早些过去。你还得去军中呢!”
卢俊昭笑着点了点头。“阿晚,我听你的,你说好就好。”
第二天一早,徐府大门前又是一通忙乱,只是这回来的人却有些参差不齐了。有府上的大管事,也有家里读书的少爷,或者是在外头极有名声的子弟,甚至还有当家的老爷——曹大老爷和孔二老爷就亲自来了。好在这回大家似有了默契一般,都没挤在一处,只从发早上辰时到午时陆陆续续地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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