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劝过我,生老病死是万物更替轮回之道,强求不得。先前咱们去看他,他都老得不成样子了,却还是有精神。他跟我们不一样,人死后是有魂魄的,或许老和尚真的还在,或许又去了别的地方……我就是觉得日后见不着人,心里有点难受……”林晚头埋在卢俊昭胸前,闷着声音,语气有些凌乱地安慰着自己。
卢俊昭爱怜地抚着林晚的后背,替林晚将散落的头发拢了起来,低声安慰道:“阿晚,你还有我。”
林晚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将心里那丝酸涩忧伤渐渐收了起来——老和尚一生淡泊,济世救人,兴许他真成了佛呢?
第二天一早,卢俊昭便去了渭源城的驻军军营里。林晚一早起来送了卢俊昭出去,又抄了两篇佛经,到后头佛堂里烧了,心里平静了许多,由小丫头陪着到院子里转了大半圈,趁着太阳开始泛起热度前便匆匆回了正院。
葛三娘一早就开了药方子让长寿到库房里开门捡了药,盯着秋梓熬了一个时辰,端给林晚喝了,这才放心出了院子。
卫延亮一大早起来,还没穿戴好,就听小厮说了将军已经出去了,心里烦躁地吐了口闷气,不耐烦地伸手拂开小厮,自己胡乱穿上外衫,脚步凌乱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脚踩着地面砰砰砰地声音,听得两个小厮心里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竟觉得这大早上的也让人闷热得受不住。
“将军出去了。那夫人呢?”卫延亮烦躁不安地踱了半晌,突然顿住脚步,面色严厉地朝两个小厮问道。
“夫人才刚在院子里,小的远远看见夫人似乎到佛堂去拜了佛。又在院子里转了转,这会儿应该已经回了正院。”伺候的小厮赶忙堆出笑意上前回了话。
卫延亮眉头皱起,咬着牙齿吸了口气,整了整衣衫,拽起玉扇抬脚就往正院走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把爷收着的那个白玉纹竹净瓶拿过来!”
两个小厮错愕片刻,忙答应着,踉跄着脚步又折回了屋子,从箱子底下将那个放着白玉纹竹净瓶的盒子双手捧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护着送了上前去。
正院里。小丫头红杏眼尖。在院子门口远远地看见卫延亮从走廊尽处走了过来。一脸憨厚地笑着打了声招呼:“卫四爷好!”
林晚在屋子里听见红杏喊,眉头微挑,随即笑着让玉竹出去看看。连翘眼珠子一转。提着裙子就跟在玉竹后头跑了出去。
“夫人可在?”卫延亮被红杏笑得胸口的烦躁也少了些,面色柔和地笑着问道。
“回卫四爷的话,在。四爷要找夫人?您且等等,我这就去替您禀报一声。”红杏笑着屈了屈膝,扭过身飞快地奔进了院子。
卫延亮站在垂花门外摇了摇扇子,只觉得这太阳照得是越来越热了!
两个小厮捧着红木盒子小心翼翼地瞄着卫延亮的脸色,恭敬地站在二尺开外的地方,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不多时,玉竹和红杏小跑着出了门。一齐朝卫延亮屈了屈膝,玉竹笑着赔礼道:“让四爷久等了。夫人在客厅里,四爷请——”
卫延亮笑着说了声多谢,从小厮手里接过红木盒子,大步进了院子,到客厅里目不斜视地跟林晚行了礼。
秋梓奉了茶上来,林晚客气地请卫延亮坐了,端起茶杯抿了口,不紧不慢地笑道:“卫四哥在这儿可住得习惯?爷和我先前不在,倒是怠慢了卫四哥!”
“不敢劳烦将军和夫人,能住进来,已经是将军和夫人体恤我了。”卫延亮笑得十分真诚,余光瞥了林晚一眼,站起身来弯着腰将那红木盒子呈了上去,带着些歉意笑道,“听说夫人信佛,我这儿正好收着个白玉净瓶,想着将军和夫人新婚,我都没来得及送贺礼,今儿正好补上一份,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林晚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双手接了盒子,打开看了眼盒子里莹润光泽的白玉纹竹净瓶,眼里波澜不兴,将盒子放了下来,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地朝卫延亮笑道:“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卫四哥就这么给了我和爷?”
“就是份心意,还请夫人笑纳。”卫延亮心里没底,面上却是笑容依旧。
“那就多谢卫四哥了。”林晚笑着站起来朝卫延亮屈了屈膝,十分客气地道了谢。
卫延亮忙拱手作揖还了礼,连道了几声“不敢当”。见林晚坐下了,紧接着便笑着告了辞:“夫人一路劳顿,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林晚点了点头,扬声让玉竹送了卫延亮出去。
两个小厮在外头正低头候着,没一会儿就见自家爷出来了,彼此对视一眼,忙跟上去喊了声“爷”。
“爷去街上转转。”卫延亮抬手让两个小厮回去,自己则绕过走廊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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