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忍，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同类被妖怪所食。二话不说，一脚踩在船上，飞向鱼怪。哪知鱼怪并不害怕，口吐人言：‘呔，从哪来的修道者，我劝你少管闲事。在我们赤黄之州本就是弱肉强食，这是这里的法则。’

    苏仙道：‘既然是弱肉强食，那我把你杀了岂不正合天意？’话音刚落，已经抽出了‘孤鸿剑’，剑光一闪，天地之间仿佛又亮起了一轮明月，飞射鱼怪。鱼怪哈哈大笑，双手一搓，九个骷髅头凝结成圆环，硬生生地把剑光挡下。原来这只鱼怪修炼多年，又有护体法宝，才敢口吐狂言。苏仙和他斗了百十回合，不相上下。就在这时流沙河上刮起了一阵清风，一股远古苍茫的气息从附近的山林中喷薄而出。苏仙心中一闪灵觉，把剑放在背后，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似有所悟。剑意高涨，喷吐而出，那只鱼怪被剑气斩杀。事毕，苏仙回到小船上了痛饮千杯美酒，挥毫泼墨写下了一篇千古绝唱的《赤州赋》。书写完毕，掷笔投入河中，修为又进了一层次。文章中有一句是为师最喜欢的‘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潇洒，何等的自由。”

    老者一边说，一边拍击着桌面：“同学们，来，把这一篇《赤州赋》全文朗诵一遍。”学堂里又响起了学生们的朗朗书声，声音中传达着满腔的豪气和自由的渴望。

    窗外的云纹听了心中暗暗握拳，再去看云尘时，却发现云纹泪流满面。云纹急了，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云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时学院内响起了古琴弹奏的声音。老者喊道：“下课。”眼看着老者和大殿中的学生要走出来，两人不辨方向地朝着更高的山上跑去。

    两人跑了许久，直到最后那座大殿淹没在松林之中再也看不到，两人才停了下来。不远处有一座亭子，上书“凌虚”二字。两人来到亭中，上气不接下气地瘫坐在地上，云纹问道：“刚才你是怎么了？”

    云尘平息了心情，说道：“在我过去的十六年的时间里，一直活的浑浑噩噩，以为放羊就是最好的选择。直到今日才蓦然觉得我们都是井底之蛙。听到苏仙的故事，苏仙的‘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我才知道人生竟然可以活得如此快意潇洒，原来是有无数种可能，无数种选择。仿佛被一柄利剑划破了笼罩着我生命的黑暗，透过那一点光亮，我看到外面的星河辽阔，无边宇宙。我觉得那就是我要追求的东西。”说着云尘站到亭子的边缘，朝着远方和天空望去。

    仿佛是为了证实云尘的想法不是虚无缥缈的，云层之中隐约能够出现一个身影曼妙的紫衣女子，不知脚下踩的什么东西，轻盈地在漫天的云海之中穿梭，背后留下一条长长的紫痕。在她的背后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不管女子如何上下翻飞，他总能如影随形。两人的衣袂在云间飘扬，潇洒无比。时不时能够看到女子回眸，脸上荡漾着笑意，似乎还能听到她在说：“快来追我啊。”不多时两人携手消失在云海之中，只留下地面两个少年痴痴地仰望。

    “我想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在云中自由遨游，”云尘顿了顿，“和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可是当前的问题是，我们怎么从这里下去啊。”云纹眼看着天色快黑了有些发愁，瞬间破坏了气氛。

    忽然两人背后出现了一个中年文士，不待两人有所反应，文士已经抓起他们的衣领，腾空而起，朝着山下凌空飞去。激烈的风刮在两人的脸上仿佛刀子，在山上看着渺小的城镇越来越大，等两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安稳地落在学院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