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过石凳,石桌,秦雨青一脚登上石凳,石桌。他飞奔过槐树,秦雨青迅速绕过槐树。他在池子的扶栏上飞奔,秦雨青一脚登上,也伸开双手,跟着飞奔。
“雨青,你跑得挺快,有两下子。”郑飞黄大为惊奇。
秦雨青兴奋中又忘了身份:“一官,担心,奴婢要赶上你了。”
然后又是一棵棵的树旁环绕,绕来绕去,不知转了几圈,最后撞了个满怀,秦雨青羞红了脸,郑飞黄看着她霞云的脸,手握着蕙兰建兰叶,离不开眼:“雨青,你厉害,居然能拦住我。”
秦雨青低头不好意思看他,羞涩地:“奴婢无礼,刚才是一官让着奴婢了。”然后她抢过郑飞黄手中的蕙兰建兰叶,跑到药罐子前,连续几天都不敢看郑飞黄一眼。
郑飞黄眼里,心里已全是她了:雨青,旷世美人,美,不只停留在易衰的表面,还在一颗永不变的崭新单纯,不同流俗的心里,总能让人感觉快乐而不庸俗,清静而不孤单。
秦雨青因为玩蕙兰建兰叶而撞了个满怀之后,害羞了几日。郑飞黄就欣赏了几日。
几日后,她没有那么害羞了,郑飞黄才在火炉边问:“雨青,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得那么快?还能跳上石凳,石桌,迅速飞绕过树木,还能在石栏上飞奔地那么平衡,也不掉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时训练过吧?”
“也算是吧。我一家人逃荒时,有官府剿杀,匪寇追杀,不跑能怎么办?我带着妹妹跑过各种各样的路,还游过湖水。可没乐山别院这么轻松。”秦雨青得很轻松,没有伤感。
郑飞黄想:可怜的雨青,这么痛苦的事,你还能如此坦然面对,是否流泪习惯了,不愿再流了?我想拿什么给你,抚慰你逃难时恐惧的心,可又怕你有所顾忌,担心我有何不良之心。
秦雨青念书后,懂得越来越多,问郑飞黄:“一官我知道很多山水的成语,如山清水秀,青山绿水,山高水长。这里有个美丽清净的乐山别院,是不是也有个乐水别院啊?”
“有,在东边的角落里,与乐山别院遥相呼应,”郑飞黄那么慈爱地看着回答她:“乐水别院跟这里一样美,但也有不同之处。只是受乐山别院的影响,人人传言那里也有鬼神,没多少人敢去。雨青,你敢去吗?”
“有什么不敢。”秦雨青用双手食指缠绕头发,然后一甩:“将来一官你敢去,我就敢去。”
头发甩到郑飞黄脸上了,觉得痒痒的,他看秦雨青:仍然着一身翠衣,不知她心中的乐水别院是什么样子?
“乐山别院,乐水别院,这么好听的名字,又这么幽静自然,”秦雨青赞叹这两个别院,然后批判那些传言的人:“是谁这里有鬼魅呢?又是谁带头不敢来这两处绝美之境呢?都是傻人,笨人,蠢人。”
“是啊,那些人都是俗人,庸人,不懂妙境的乐处。雨青才是聪明人,独居此处,享受这一世外仙境。”郑飞黄着,两人都像往常一样乐了。
又是一日,已是酉时过半,秦雨青一边煎药,一边看着来路:你天天都来好吗?一个时辰就好,半个时辰也好,就算一炷香的时间也好啊。怎么你还不来呢?一官,你违约了。
大火煎熬后,改火了。秦雨青暂时放下药罐子,用瓦片在墙上写着:郑一官,你今日会来吗?
“秦雨青。”身后突然传来郑飞黄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原来是郑飞黄故意的。
秦雨青一时忘了自己是个丫环,把自己当,当成逃难的朋友了,生气地:“干什么啊?吓到人家了。昨日会准时酉时来,可现在酉时都快过了。”
郑飞黄丝毫不生气,反而是难得的开心:雨青不把我主子了,而是,是友人吧。
但很快,秦雨青意识到自己刚才失礼了,赶紧:“一官,奴才刚才一时昏了头,了不该的话。一官请见谅。”
郑飞黄泄气了:她还是没忘和自己的距离。算了,笑笑她吧。
“我看你刚才在墙壁上写了些什么,让我看看,有无错字。”郑飞黄想探过头去看。
秦雨青连忙挡在面前,也不出什么,脸红得像日落晚霞。郑飞黄友善地笑了:“不愿让我看见是吗?来我帮你擦掉。刚才是用瓦片刻上去的,现在呢,我就用瓦片刮下这层灰,谁也不知你写了什么。你看着,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