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26年,南部战区南海战线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我早已浑身湿透,身上已经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汗水,白沙粘在脸上,双手还机械的握着枪柄,像一座雕像般呆呆的坐在军营的角落。
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
来到这才明白,无论军校里的老师用多么生动的语音都描述不出战场的残酷。在运输机上时我气势高昂,可一来到浅滩上我便愣住了。子弹如雨点般飞来,海水已经被染成红色,谁的头盔被浪推到我身旁,上面有两个对称的洞。
也许第一次扣下扳机时我会有犹豫,但当求生的本能占领大脑时我便麻木了,我记不得换了几次弹夹,打穿了几个人的脑袋。
格力格叔叔的副官终于找到了我,将我带到了他面前。他似乎是复盘刚刚的战局,抽空来和我说说话。
“没有受伤就好。”格力格叔叔将我拉入怀中,疼爱的揉揉我的头。
我还是呆呆的,抬头看看面前这个如巨人般高大的人,我不禁想,格力格叔叔第一次上战场时也会像我这样吗?
格力格叔叔见我不说话,俯下身道:“怎么了?被吓住了?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块糖来,笑道,“吃块糖,会习惯的。”
我没有去接糖,微仰着头望他,声音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叔叔……格力格叔叔第一次也是这样吗?”
格力格叔叔双唇轻抿,拉着我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握住我的手,表情和蔼声音柔和:“不,你比我勇敢多了。我第一次上战场连枪都不敢开,差点回不来。你是害怕这个吗?”
“不是,”我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没事,慢慢说。”格力格笑笑,抬手擦去我脸上的白沙。
“我……一开始的确是有点害怕,但是当我看到我发射的子弹打死人后我便有点麻木了。我杀别人是这样,那别人杀我亦是如此。我是别人的同僚,爱人,我被杀了会给我身边的人带去痛苦,那我杀的人也是如此。生命被夺走是个连锁反应,影响远不止是脑袋被打穿的那一刻。那这么复杂的生命人就这么容易被夺走吗?就像我的父亲母亲,没有任何征兆的便被别人夺走了生命,有人也会这样夺取我的生命。”
“你是害怕有人会夺走你的生命吗?”格力格叔叔温暖的大手拉着我,脸上和蔼的表情就像我父亲。
我摇摇头道:“我只怕死得无声无息。”
……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格力格叔叔的府邸,客人还没到齐,唐尼·塔莫夫携其子在门口迎宾,我下车时管家便来请我先去二楼。
格力格叔叔早已穿戴完毕,但似乎有突发公务正在连线沟通。我在楼梯间模糊的听到声音便不再上前,高层的事我还是少知道得好。等到楼上的声音停了我才提起裙摆继续往上走。
“叔叔。”我含笑叫道。
“小林,欢迎欢迎。”格力格叔叔收起手机,微笑着向我走来。
我拿出准备的礼物递给他道:“生日快乐叔叔。”
“谢谢,”格力格叔叔接过礼物,笑道:“你戴了我送你的项链。”
我摸摸脖间的钻石项链,这是我军校毕业时格力格叔叔送我的礼物。
格力格叔叔替我整理了项链,上下打量一番道:“让我看看,两年,果然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父亲要是看见,一定会很欣慰。”
提及父亲,我笑容沉了沉,但心中还是高兴还有人纯粹的思想我父亲。
“叔叔,谢谢你的照顾。”
格力格叔叔摸摸我的脸颊,挽起我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笑道:“走吧。”
晚宴开始,金黄的灯光从水晶吊灯上洒下,印得所有锦衣华袍的人都面容尊贵,精致的食物和酒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悠扬的小提琴如夜间的精灵邀着屋外的月光一起共舞。
我挽着格力格的手臂出现在众人眼前,祖母绿的抹胸绸缎长裙在灯光下似滚浪翻云,黑色长发盘在脑后,发间的钻石星花仿佛夜间的星辉,白皙的脖间钻石项链更是夺目,食指的蓝宝石戒指虽不十分闪烁,但别有一番深沉神秘之美。
人群中投出的目光有打量,有贪婪,有算计。就算过这么多年也像父亲当年说的,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想拿我做实验。
格力格叔叔在众人的目光下举杯致辞,虽然已经到了中年,但长年的运动健身中身材并没有发福,高大挺拔的身躯依然如同青年,下颚上的胡茬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脸上是征战多年的成熟与冷静。
我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父亲,父亲在我印象里虽不似格力格一般壮实,但也是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父亲穿礼服的样子简直好看极了,可惜除了一些官方的照片已经寻不到往日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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