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拉来一大堆不明就里的人投资和赞助,电影未拍先回本是大概率事件。
大头他们两人三七分账,剩下的钱大肆宣传,报纸、广播、电视台都给安排上,声势造起来,再忽悠一两个国民级男演员站台,潜几个想要一脱成名的女演员,炒一炒绯闻,掀几场骂战,好不热闹。
制作方花天酒地将经费用得差不多了,装模作样地举办新闻发布会和开机仪式,给各方一个交代。
你以为这就完了?
开拍之后,各种假账满天飞,三百块钱的道具雨伞,六百块钱的耗材咖啡,连群演的盒饭都是五十块一份。
以上那些,还是小头,内行人坑外行人,明知道在骗人,你都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这样一来,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给金主汇报,说没钱了,要追加投资,你跟还是不跟?
拍不成,林俊和牛建根也不吃亏,反正已经大赚特赚。幸运拍完,成片质量就看制片方还剩下几分良心了。
最后能不能上映,票房如何,自有其他人操心,他们拍拍屁股走人,去忽悠下一个傻子。
万一某个电影节的评委瞎了眼,给个野鸡奖,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一切的源头,金尚和他身边的人和事,会变成什么样,只有天知道了。
“他们两个,以前大概是没吃过亏……”
南大彪感激金尚的,是没有当面给人难堪,搁以前,小金不介意让他们体会一下经历过互联网时代的“喷子”战斗力到底多么恐怖。
弹了弹烟灰,南大彪吐了几口烟圈继续说道:
“改革这么多年,跟文艺沾边的……最慢。不管后来人想干什么,总有前辈站在至高点上指指点点,你还没办法反驳。”
只有等到互联网时代到来,才有改天换地的契机。
将心底的郁结稍微排解后,金尚对南大彪说道:
“其实,拍电影并不是一门好生意,风险太大了,拍电视剧都要强一点。大彪叔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赚钱的行当,有的是……”
“除了赚钱,我还想要点别的。”
本质上,金尚和南大彪想要的,应该是同一件东西,只是选择的切入点不同。
聚名,聚人,聚财。
影视圈博而广,影响力极大,适合高举高打,快速提升话语权,只是鱼龙混杂,水下到处是大鳄,一个不慎就要吃大亏。足球圈就不一样了,小而精,死忠不少,尤其是京城北方联合这种有历史渊源,噱头十足,球迷群体比较狂热执着的,找到正确的挖掘方式,就是个可以持续稳定出产的大金矿。
南大彪带着缅怀的神色说道:
“我家老头子从小教导我和小彪,跟着黄家混,有前途。小彪不以为意,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所以才会被拖累,慢了一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哈哈,你小子,越大,嘴越毒。”
“大彪叔为什么相信黄家?我和我爹……是姓金的。”
“老黄家,有邪性埃还有,姓金好,不扎眼。”
“喔1
大概是知道老黄家一些“子不语怪力乱神”之类的勾当,烧个冷灶,万一真发迹了,也能厚着脸皮求带飞。
“我听说,小时候老金还去过几次江夏,后来就没去了。周围的人都姓黄,他一个姓金的,大概是受了点委屈。对了,那个时候没我,他也不姓金。”
“江夏黄嘛,傲气一点很正常。”
颛顼之后,古黄国苗裔,楚国大贵族,春申君黄歇知道吧?
开申之祖,咱家老祖宗。
天下黄姓共崇“江夏”已经两千年了,老金这个改了姓的“叛徒”,都不在族谱,凑什么热闹?
借着微醺的酒意,两人断断续续说了不少笑话,气氛也活泛了许多。
“那两个人,小尚想要怎么打发?”
“我不想再见他们,其它……随意吧。大彪叔也只是想借助他们向外传递个信号,这次真的有戏,不再是没跟脚的流言。”
“嗯。伸手不打笑脸人,婉拒后让小彪请他们走吧,多少留点面子。这种人,笼络了不一定有用,得罪了还挺招人烦。至于剧本……”
“他们手里的那一版,没我首肯,连草纸都不如。改天去文联请几个老先生重新写一个……”
“行吧。这事……你占理。”
孙子给爷爷写剧本,还有错了?
“关于剧本,你有什么要求?总得有个框架吧,找人也方便……”
南大彪的问题,其实不好回答,思索了一会,金尚还是给了个大致的范围。
“最好的,当然是名编剧,大导演,大投入,演员阵容强大,拍出来的大作,几十年后都是可圈可点的一代经典。还要砸钱运作几个大奖,国内外都要有……”
“这……有点难。初入行,哪有人看得上?找上门来的,大多是林俊和牛建根这种闻着味赶来的苍蝇……”
“其次,牺牲艺术性,往故事性上靠,我比较青睐荒诞喜剧……”
“能行?”
没有回答南大彪的疑问,金尚自顾自地补充道:
“诸如那种……明明一本正经地表演,偏偏透着喜感的风格。开局引人入胜,过程荒诞,结局可悲,让人回味无穷,忍不住再看一遍。主角给人的印象可以不够正面,为了增加喜剧效果,适当冷嘲热讽都能接受,但不能捏造抹黑。”
“可笑、可悯但不可恶。”
“对。大彪叔不愧是混过几年圈子的人,总结得很到位。”
南大彪自矜地笑了笑,没有胡吹大气,沉稳地点点头:
“你的要求,不复杂,但一般人还写不出来。我尽量找人试试,不一定能保证完全对应得上……”
“要求一百分,剧本九十分,拍出来八十分的效果就很好了。”
有些事,尽力而为,搞艺术创作的尤其需要才华与灵感,强求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