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梦貘

nbsp;一头撞破墙壁，直追那貘兽。

    宁采臣一声惨叫从噩梦中惊醒。

    “那，那伱是？”

    定秦剑斩过，老兵手中的残刀崩成碎片，老兵向后飘退，上半身不住颤抖，脖颈下，赫然惊现一条剑痕，皮肉外翻。

    “怎么不走啊，大师？”

    林动眉头一挑。

    林动瞥了银铃儿一眼道。

    ……

    “还我性命来，还我性命来。”

    林动一脚把篝火堆踢起，残留火星子的木柴劈头盖脑朝着几个鬼兵打去。

    “咯嘣。”

    那老人眼中含泪问道。

    林动琢磨过味来，哪里会有打雷天，妖魔横行的情况？

    雷霆是天庭正法，一般的妖怪唯恐避之不及，就算是些魔道巨擘也不会蠢到专门在雷云天胡作非为。

    不过，与鬼魂不同的是，这些念头士兵没法子轮回，梦貘存则兵存，梦貘死则彻底消亡于三界之内。

    准确来讲，应该是念头，死前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化鬼，就被梦貘给收了。

    可第二元神偏偏想不起来。

    有人妄图封闭他的六识，把一段莫名的，虚假的记忆填塞进他的脑海。

    林动甩了甩脑袋，“我他妈又不姓王。”眼前的黑雾不住变化，雾气之中似透出一只只血手，朝着林动抓来。

    那老者好似看出了些东西，手中的拐杖朝西北一点，指道：“那是你出家前的家……”

    至于为何这样做？

    他总觉得这个叫做灯草和尚的家伙，有几分面善。

    “哼，你不是选择了吗？真让你待在庄子里，你能乐意？”

    而且，这样的感觉，银铃儿竟然也有……

    “你们绝不是鬼类１

    “当年为了走出大山，我入寺修行，念的是野狐禅，虽然也拜佛祖，也吃斋，可修的却是一颗妖魔心，我若是不入寺的话，未必不能在床前尽孝侍奉二老……”

    不知道这是不是虚空中哪位不动明王的手笔，但无疑是激怒了林动。

    ……

    王氏一族，数代人用血洗出来的几个字，好似一柄钝刀敲入骨头，让人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一颤。

    偶或又提一两句，曾经庄子里的玩伴。

    “老子，管你们是什么。”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

    最后关头，眼见群妖越来越多，那亲卫一拍马臀让黑鬓独角战马驮着少年先走，自己毅然决然地下马，堵住那成群结队，俯冲而下的魔怪。

    “喝点？”

    哪怕是手底下层次最差的杀生卒也比这些鬼兵来得威武。

    恍恍惚惚。

    “哈哈哈，施主说得是，论佛性，小僧还不如施主。”

    当时是王家老大率领一支百战之兵出征，打的是犁平妖穴的主意，结果最终只有寥寥几人活着回来。

    其中王惊羽死时最惨……呃，这些信息，林动并不清楚，说白了，对于眼下的身份，他也并不认可。

    一张又一张染红的脸庞，这些都是从百姓中凑出征召的士卒。

    站在槐树下的老人，话语里带着点凄凉，是这般说的。

    “不对。”

    “大师，也是要入城吗？”

    农舍的木门，不知何时竟被推开。

    那老卒声线无比沙哑，说话的时候，嘴巴里吐出一股冷气，好似九幽中吹起的风。

    巧的是，正好又与林动，银铃儿两人遇上。

    林动笑容戏谑，他的声音顿了顿，陡然变得严厉，冷冽起来，“与我何干？”

    “杀啊，杀……”

    “呵１

    林动想了想，干脆利落地扮演起王生的角色，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冷问道。

    林动可没兴趣给人在台前唱戏。

    大剑斩过，空中的黑雾不断蠕动，浮出一颗又一颗狰狞的鬼头，下一刻，又被凶猛的剑光斩碎。

    灯草和尚声音透着难以置信。

    林动双眸紧闭，眉头微皱，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睡觉，不过……粘稠的血与皮肤粘在一起，喉头里好似塞了一块炭火。

    残酷，蛮荒，冰冷，人与天争命，兽与人争命，才是这个地方真实的底色。

    眨眼清扫了一队兵卒，屋子里只剩下穿过门窗的呜咽风声。

    林动脸上冷意陡增，马文才依着柱子还在梦中，宁采臣则躺在担架上，咿咿呀呀发出痛苦呻吟，可仔细一瞧，眼皮紧闭，实际上是在做噩梦。

    “我，贫僧……”

    诛邪神光，荡涤邪气！

    霎时间黑雾被清扫一空，而此刻，柱子边上，一头恶兽口中流着涎水，血盆大口几乎快把马文才的脑袋给塞进去。

    百孔千疮的王大年，浑身遍布爪痕，鲜血泼洒。

    街道上行人纷纷避之不及，只因这和尚口中呼出一连串儿死掉的人名字。

    不动明王制定的这些规则，构造的这个世界，在他看来就好像是一场精美但机械的舞台剧。

    林动反应过来，不过，大剑还没递出，梦貘的反应却是极快，嗖的一声，身如电闪，一下子撞破门窗遁了出去。

    梦，念，皆是魂魄之力。

    路上和尚邀请林动去他曾经俗世家中做客，林动想也没想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埃”

    “你们是？”

    一排排的墓碑矗立。

    林动闻言心头一动，“大师，曾经出去过吗？不是说十万大山出不去的吗？”

    “不对劲。”

    一眼望去，密密匝匝。

    咸腥，滚烫的血气扑打在脸上，妖魔身上的恶臭，从数百米外充塞入鼻间。

    林动则是有心讨点消息。

    “讨债？”

    乌云遮挡月色，粘稠的水汽充塞四方。

    这些都是王家曾经战死的士兵。

    把青苔犁干净，碑文上写得是李严之墓。

    庄子被一大片的薄雾笼罩，其中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不过，就这点小场面，如何吓唬得住林动这种尸山火海里打滚的人物。

    话题到这里就卡住，灯草和尚好似中了默咒一般，喉头发不出声音，甚为古怪。

    灯草和尚打起了机锋。

    正是如此，林动第二元神就跟了上去。

    影影绰绰又有更多的身影，朝着农舍涌来。

    星罗棋布的鬼火散落在大山之间。

    鬼卒同样发出凶戾的声音，身躯下半截化作狂扭的黑雾。

    门板般的巨剑落下，势如劈山。

    比如，某个倒霉鬼，上半张脸皮肉全无，眼眶惨白，里头是团绿幽幽火焰，又比如一个干瘦汉子，胸口坍塌，凹陷处是清晰的妖魔爪痕。

    林动鼻腔中喷出两口白色浊气，望着那无孔不入的黑雾，心头不免一沉。

    杂草丛生的树木中，野兔乱窜。

    “你们来做什么？”

    灯草和尚静默地站在碑文前，手指轻轻摩挲过上面的文字，向林动介绍道：“这是家母，这是家父，原来，他们合葬一处，也好，也好。”

    “王仙儿１

    他愣了愣，心思如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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