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了一番。他故意说给缘遥听,这嫡王子的名分他没有,但他有的是权势,在缘遥面前,自然也不会怯场。
“父王一直教导我们兄弟,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如此噬血,怕损了八弟的福气。”辛彦之心潮起伏,却没有退缩,他眼神冷漠地看向缘弘,既有对缘弘的不屑,也有对亲情的摒弃,星宿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自古权力都是噬血的,王兄多虑了。”
缘弘自从代理他父王亲政,在缘遥面前说话也壮了三分,垂在袖口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他将这股力送到心脏上,心脏的搏动更强健,说出来的话也强劲有力。
北冕城的百姓们也都游手好闲地游荡在都城并不热闹的集市中。消息也随着寒流飘向了西南狮岗城,炽烨反复看着京城内的动态,君王复利一病不起,病情一直都被封锁着,缘弘在北落狮门前劳军,天下朝闻,变化莫测,权力即是风向标。也许,王室这股无名之火,很快也会烧到西南来。炽烨赶回信安王府时,脚底生风的直接进了里面的堂屋,炽烨眉心锁起,没有说话,他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想到了缘遥,心底暗暗佩服缘遥的沉着,一出生便高人一等,文有朝堂百官武有魔杀剑,身边护卫个个都身怀绝技,这样的人儿,竟能忍得了缘弘在他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整个北冕城的子民都在普天同庆,仿佛劳军是件改朝换代的大事,自古,改朝换代让老百姓对未来又热血沸腾,因为未知,所以憧憬。
劳军一结束,缘礼一边咳嗽着一边拖着佝偻的背走到辛彦之身边,辛彦之此时正一脸惆怅,若是君王复利长睡不醒,那王位上坐着的人便会是缘弘。
“王兄,今日八弟代父王检阅六军,是高兴之事,过两日王弟便要启程回青莲岗,王弟在府中备了薄酒,想请王兄一聚,不知王兄可否赏脸?”缘礼借机邀请缘遥到永安王府一聚。
“既是二弟相邀,一定到。”辛彦之用一副温和的面孔打发了缘礼。
一回到江波殿,这件事便被拿出来反复讨论。
“殿下,阿郭觉得不能去。”回江波殿后,他与辛彦之出了两次宫,两次都在回宫路上遇刺,本来这嫡王子就不是真的,身份被反复试探不说,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作为护卫武士的阿郭不想让江波殿的嫡王子以身犯险。
“该不会又是试探身份的吧?”辛彦之提出自己的疑问,想集思广益。初回江波殿,作为君王复利的第二子缘礼已经因为行刺镜云阁而被赶去了青莲岗的封地。
“已经被试探过魔杀剑,不会再有第二次。”缘遥略有所思,素日,江波殿与永安王府都无交集,他心中在疑问缘礼家宴究竟有何居心?
“殿下,小人是去还是不去呢,若是不去,就让阿郭去回了永安君大人便是。”辛彦之也不想冒险,“永安君大人曾经有心刺杀镜云阁的王妃娘娘,大概对江波殿也不会有善意。”辛彦之适时提醒缘遥。
“不去又如何知道缘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父王还躺在会元殿,心怀鬼胎之人自然会自己走出来,去看看也无妨。”听到王妃辛洛,缘遥素日的冷静一下子被情感给冲散了,这可是曾经对辛洛有杀心的人,本来犹豫的缘遥被坚定了必去的信心。武安君大婚,让他看到了一直躲在暗处的武安君和信安君,他想看看,缘礼对江波殿安的是什么心。
“殿下,非去不可吗?”辛彦之还想说服缘遥,毕竟,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是他。
“家宴而已,勿需多虑,之前种种身份疑云已在武安王府前洗去了。”君王一言九鼎,缘遥方才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能再驳回。
“殿下,小人看到殿下有一玉石,想必是殿下贴身之物,小人斗胆向殿下借来一用,若是永安君大人疑心小人身份,这玉石也能说上话。”提起身份问题,辛彦之灵机一动,这是唯一一次可以拿到龙龟玉石的机会。
“也是一个方法,你出宫时,带上吧。”缘遥见辛彦之神情焦虑,他宽慰辛彦之。“你若担心,本王就多派些人跟过去。”
“既不会被试探,便不需要劳师动众,小人还是带水月一人去即可,人少反而会迷惑对方。”辛彦之冷静下来,水月和星宿,必须除掉一个。辛彦之在这几日已经嗅到了缘遥对他的怀疑,除了平时在他身边的阿郭,时不时还会多出水月,他始终处于缘遥的监视之中,他对缘遥的畏惧变成了反叛,于是,他有了杀心。
“多提防、勿饮酒。”缘遥再次交待着辛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