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不来了。估计明天你们也出不去了。“两人陷入沉默,半晌后,易苗又问:”诏书会不会在秦刚手里?“王君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明天说不定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你还是找机会赶紧出城吧。“华阳城的这一夜和往常一样安静,个别无法入眠的人知道这是暴风骤雨前的平静,明日清晨将迎来一场血腥杀戮。
天刚麻麻亮,文武百官三五成群的聚在皇城大殿前,等待皇上召见。一向健康的皇帝生了病,已经十几天没有上朝,今日能够临朝,应该是身体大好了。一些细心的大臣发现皇城中站岗的禁军比平时多了一倍,几位重臣也是不苟言笑,脸色凝重。“上朝!”:一声委婉而洪亮的太监呼喝声后,大臣们按着排好的队列依次进入大殿。三公九卿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不够品级的官员站立两旁。大臣们看见往日独占高台的金黄色龙椅旁边还放了一张华丽的椅子,这一不寻常的现象让还不知内情的大臣们一阵交头接耳。
“皇后驾到。”一声清凉的声音打断了台下的议论。蔡皇后头戴凤冠,穿着华贵的凤袍,高昂着头走上高台,在龙椅旁稳稳地坐下。“参见皇后”:在几位重臣的带动下,群臣纷纷下跪。蔡皇后挥了一下手,用平静的语调说:“平身”。群臣起身,整理衣冠再次归位。蔡皇后清了一下嗓子,带着一丝哭腔大声宣布:“皇上骑马摔伤,伤势过重,已于昨日正午驾崩。”台下一片哗然,惊呼声,哭泣声,议论声久久不绝。等了好一阵,蔡皇后似乎厌烦了台下的吵闹,大声喝道:“好了,不要吵了”。宫殿内恢复安静,蔡皇后在群臣的注视下恢复了优雅,慢慢地说:“如今之计,先让大皇子登基,而后操办先皇的丧礼。”台下群臣这时才像被当头浇了凉水,从皇帝驾崩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明白皇权之争已经展开,全场寂静无声。
在落针可闻的皇宫大殿里,空气凝滞,大臣们屏住呼吸,感受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无人说话。朝班里慢慢走出了一个人,一个平时在朝堂里毫无存在感的人。他面带着一种嘲讽的微笑,走到大殿中央,他是大皇子黄崇仁。他边走边挨个看着那些平时夸夸其谈,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大臣们。他的眼神阴戾凶狠,好像要通过眼神夺取别人的性命,和他目光接触的大臣纷纷低头避开那种令人胆寒的目光。黄崇仁对大臣们的避让非常满意,脸上变换出一种傲慢的笑容,感觉朝堂和天下已在他的手中。黄崇仁大声说:“无论立长,还是立嫡,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继承皇位。”说罢,他转身,提起身前的朝服下摆,快步上台阶,急切的朝着龙椅走去。
“慢着。”:闭着眼睛大臣们都知道出言阻止的人是国丈荻昂。黄崇仁停在台阶上,转身对荻昂用挑衅的语气说:“怎么姓荻的,你不是想说立贤吧。你不会告诉我你女儿生的一岁奶娃会比我贤明吧。”荻昂用尽力气,据理力争:“不敢,但登基即位是要传位诏书的。不知大皇子是否有先皇的诏书。”“诏书,哈哈哈,我没有,那你有吗?荻丞相有吗?王尚书你有吗?柳尚书你有吗?”黄崇仁一边笑,一边把平时和荻丞相走的近的大臣的名字点了个遍。这些大臣沉默不语,都把眼光投向内城禁军指挥使秦刚。
华阳城没有东京城那么大,内城禁军只有一个指挥使,人数也只有八千多,负责皇城和华阳城的守卫。指挥使秦刚从小就是黄浩的侍卫,是皇帝的亲信,不然黄浩也不会把自己全家的性命交给此人。然而皇帝已经驾崩,新皇马上要登基,秦刚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见众人把目光盯在秦刚身上,黄崇仁转过头笑着问秦刚:“秦将军,你有诏书吗?“。自从皇上摔下马背,蔡皇后利用自己的权力把侍候皇上的近侍全部换成了自己人,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在近侍的眼皮子底下。黄浩伤的甚重,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对没有诏书这事,黄崇仁非常笃定。要不是这样,他们早就使用各种方式对荻贵妃母子下手了。不出黄崇仁意料,这名不爱说话的将军对注视着他的众臣们摇了摇头。黄崇仁又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转头继续走向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