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读到最后两句时,齐天乐突然加大力度,还将原文中的句号念成了感叹号。
台下的学生无法平静了,特别是那些衣着普通,看上去就是来自外省的同学,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但是,我们学校有些不同。”齐天乐话锋一转,咳嗽一声,静了静场,才又念道:“中央业务部门院校毕业生,除国家根据需要对部分专业抽调0%,用于加强重点部门外,其余的毕业生,由学校主管部门面向其直属单位及地方归口行业进行分配。”
这段话立即引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齐天乐擦了擦亮脑门,等待掌声全部消散了,才透露出干货:“根据国务yuan文件精神,学校党委决定:我们哲学系两个班,10名毕业生,共有4人,将被派送到中央及各部委有关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部门!”
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有的同学一边鼓掌,一边尖叫,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国家教委,两名:彭志学,徐凤展!”
“乌拉——!”坐在前排中间的彭志学站了起来,向齐书记隆重地敬了个军礼,表示致谢;而坐在前排边上的那位漂亮女生,轻闪身段便到了讲台边上,一个凤展双翼,优雅地转了两圈,犹如翩翩起舞的演员。
台下又是一片喧闹,起哄,任性。
“肃静,都回去!”齐天乐挥手制止他们,“回到座位上,谁都不许动!既不许得意忘形,也不要哭丧着脸!一切听从党的安排!”他用手向前排一挥,叫道:“来,大家齐声跟我说一遍:一切听从党安排!”
“一切听从党安排!”站在他身边的王至善一边大声附和着,一边将目光威严地扫向人群。人群里的声音随之出现了分化,参差不齐。前排的声音比较宏亮,后面的声音则低沉且零乱。
齐书记代表党,继续安排。有人鼓掌,有人尖叫,但总体声势却是愈来愈低。
林生依然坐在他喜欢的倒数第二排,中间偏右。今天他的头发有些散乱,表情有点模糊,至少站在讲台前的齐天乐无法看清其面孔。
其实此刻他的脑海里真的一片混沌。齐天乐下面宣读到了谁,谁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一点都不关心。心里只有一串影像,蒙太奇……
那天他接到静雅的便笺,顿时如遇救星,激动得琢磨了半宿,心里对师姐十分佩服,难怪她毫不谦虚地自称“高人”。第二天早上,他就乘车去了西单和六部口之间的大邮局,买了六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左上角只有六个绿色方块的那种,然后从包里掏出那个信卦,用同样色调的圆珠笔,摹仿原信封上的字迹。写完一看,不太像;便撕掉,再写一个信封。这回像了,字迹却不流畅,他没撕,再写第三个……直到六个信封全用完,他才从其中挑选一个最接近原件的,把皱皱巴巴的信装进去,郑重地用胶水封好。他将原来的信封和废弃了的信封全部撕碎,这才去买邮票。一堆纪念邮票,花花绿绿的,都没让他为之所动,最后还是挑一张最常见的面值8分钱的天安men城楼,惹得卖邮票的姑娘瞥了他好几眼。贴完邮票,将信塞进邮筒,林生依然惴惴不安,此后二日,他上午下午每天两遍抢着去收发室,认真查看每一封信,直到第二天下午见到自己的杰作,心里那块石头才放下来。他认真检视信封上的邮戳,发现盖在邮票上面的那个是北京西单邮局,便将邮票撕了下来,始发局的邮戳也就没了踪影,只剩下学校所在区域邮局的戳子,上面还带着当天的日期。林生如释重负,将信和报纸混在一起,抱回总支办公室,恰巧彭志学在那儿,就唤他来一起分检。检到这封特殊的信时,林生故意把信封翻过来看了一下,说:“喂,志学你看,这封信上的邮票,又被在收发室勤工俭学的人给撕去了。集邮也没有这样集的,要征得主人同意啊!”彭志学问:“你看看是谁的信?”林生随即将信翻过来,交给了他。彭志学说:“又是齐书记的啊,肯定是公事,拆了吧,没关系!”林生却说,邮票没了,我看还是让齐书记自己看看吧。彭志学没有异议,随手将那信放进了写着“齐天乐”名字的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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