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非要曲里拐弯地捎上我?”
“行啦,做事!”孙厂长止住他们的斗嘴,转身对林生说:“你先跟小徐一起,负责收收发发,写写弄弄,跑跑颠颠。对了,还有整理档案,是最近比较烦的事。别看咱们厂只有四五十号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能在办公室里齐活,到哪个科室都能施展得开了!小徐,你先分点事给他,我去印刷车间看一看。”
小徐见老孙走远了,才拉着林生的手,握了又握:“舒林生,大才子,你能到这儿来,真是我们厂的荣幸!我徐朝东,也是幸会,幸会!”刚才还是不冷不热,转脸就如此亲切,弄得林生很不好意思。
“少一点虚情假意,快把该自己干的事儿塞给人家吧!”张红一旁笑着说。
“喂,怎么能说我虚情假意呢?邵大姐,你看张红这张嘴,女人一结婚,成了人家的婆娘,怎么话就越来越损呢?”
“行啦,你今天真有点虚情假意。我可是老婆娘了,不会帮着你。”邵大姐话里,已带出不支持他的原由。
“得——瞧我这张嘴,怎么就说不周全的呢?”徐朝东无奈地再把头转回来:“小舒,我比你大好几岁,早来厂里两年多,这么叫你,你不会介意吧?”
“好的,老徐。”林生应着他。
“小舒,不是我夸你,刚才我一走到院子里,就觉得眼前一亮,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你这气质,啧啧啧——”
“啧啧啧——”张红在一旁又臊他。
徐朝东根本不理会,接着对林生说:“小舒啊,告诉你,咱们厂子里,你可是头一个正宗的大学本科生啊!上个周末,在大会上,李厂长当着全厂员工的面,宣布了你要来的消息。李厂长谦虚地说,‘大家知道,我本人的本科,也不过是宣武红旗夜大的,厂里拿到在职本科文凭的,不过四个人,其他人还都是在读。’这‘其他人’里头,不仅有我徐朝东,还有……”说完,他向张红呶呶嘴。张红正在专心算账,没再理会他。
“老徐,请你不要客气,我刚出学校门,什么都不懂……”
“呃!可别这么说,眼下,什么都没有知识宝贵,知识决定命运嘛!你看,咱们屋里这些人,包括老孙,都是工人编制。你是正宗的科班,一进来就是干部,二十五级!眼下咱厂里,属于干部编制的就你和厂长两个人!”
林生稍微有点吃惊,他这才意识到,如今自己竟然如此与众不同。当年他在煤矿里,也是工人编制,那里连做梦都不敢想能成为国家干部,如今竟是不期然而然,真是四年寒窗后,鲤鱼跃龙门啊。
这时徐朝东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大本本,翻到夹着笔那一张,继续说:“你看,我这里有份剪报,上面写着改革开放以来的教育最新成就。1977年,考生570万人,才录取7万人,比例为9∶1;1978年,增加名额11万,录取了40.万人。到了你们这一届,也就是198年,全国还有187万人报考,仍旧录取1.5万人,仅比77年多4万多,比78年还少9万嘞!林生你想想看,全中国1亿多人,只招0来万大学生,万分之0.4的比率,精英中的精英啊!所以大家才稀罕你!我徐朝东,从77年就参加高考,到眼下三十好几了,还得每周几个晚上去夜大,有时连家里的老婆孩子都顾不上啊!”
“话唠!能有老婆孩子,烧高香去吧!”张红适时来了一句。
“张红,什么意思,你!就算我没老婆孩子,也不见得求你……哦,对了,小舒,你还没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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