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活,就会帮助别人,朋友也就时时在身边。要是你总觉得自己是读书人,只想跟书本和文件打交道,那你就慢慢地把自己给架空了,别人先以为没有眼力架儿,接着会认为你不通人情事故,慢慢地就给你出难题。别以为周围人总会才子长、才子短地老是捧你,愈是表面对你好的人,愈会给你下绊子。这个你懂吗?”
“懂了,大姐!”林生被她一席话,说得浑身发烫。
“嘴懂了,心里未必。光眼里有活,那还不够,还要心里有数。有些事要多做,有些事要少做,有些事还不能做。比如你和小徐在一起,有的事你做得多,特别是你比他做得好,会让他很没有面子。因此要顾忌着周边,别让别人呆不下去,这样你就招人忌恨了。所以,平时要多做,只给自己长脸的事要少做,做得恰到好处;有时候还要让人家也长长脸。同样的事,手里做着,心里想着,哪一点该做到位,哪一点要往后搂着点,都要用心。就这样,嘴上还不能多说,道理自己存在心里,到了该说的时候再讲。小徐那个话痨,感觉他说的一半都是废话,可他心里有数着呢,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机会做什么事,心里明镜似的,也值得你学习!”
林生觉得她的话说得不仅有理,而且很有艺术,分明她对徐朝东看不惯,说出来却是赞扬的声调。“大姐,谢谢您的提醒、您的教诲。我以后要多向您请教,也要多向老孙、张红和徐朝东学习。”
“除掉‘眼里有活,心里有数’,还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了,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不能细解释,你那么大的学问,自然能思索得清楚。”
“谢谢大姐,谢谢!”林生心里有所触动,当然十分感激。
“好啦,也没什么,老孙在厂长那儿说清楚了,他也不会再生你的气,他不过来跟你说,是不想让你难堪,所以才让我跟你聊几句。下班了,去食堂吃饭吧,我还要回家做饭去呢。”说完起身要走。
林生先行站了起来,急切地表达谢意:“大姐,今天听您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您是我出了校门后的第一个老师。”
“我哪里配做你的老师?哈哈,你抬举我了。过几天,你会有自己的师傅,那时你再向他请教吧。”
“师傅?”林生有点惊讶。
“工厂跟机关里头不同,排字、校对都是技术活,厂里肯定会给你指派师傅,不听师傅话,做不好就挨骂。不过,你也别担心,凭你的聪明和才干,师傅就是骂,心里也喜欢。”邵大姐后面的话稍有点语无伦次,但让林生心里宽慰了许多。
“舒林生,电话——”周末下午,张红在外屋,叫声很大。
“我的电话?”林生惊奇地从资料库兼档案室里走出来,把手上的灰渍在裤子上抹净了,才拿起话筒。“您好。请问哪位?”
“上班都一个星期了,也不给我来个电话?”电话的那一端声音比较大。
林生急忙将听筒捂在耳朵上,低声说:“对不起,吉丰……不好意思,我正想给你去电话……”
“恐怕我不打给你,你都想不起来,还有我这号人了吧?”对方显然很不高兴。
“不……我这里真的很忙,万事开头难……不,不太难,就是事情多一些,什么都得学。对了,吉丰,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了?能把你弄进去,还打听不到号码?”另一端的话语越来越不客气。
“不好意思,我确实忙忘记了,向你道歉。明天休息,中午请你吃饭,好吗?你选个地方。”
“请我吃饭?好啊!是去鸿宾楼呢,还是莫斯科餐厅?”电话那边,异常高调。
“好了吉丰,别闹了,我这里事情多,办公室里还有人在工作,不比你在学校,放假了就轻松。说个时间地点,明天我等你。”
“九点五十,红塔电影院门口!”电话接着就挂了。
林生放下电话,讪讪地看了一眼张红,刚要离开,张红问道:“女朋友?好厉害啊!”
“不,是同学。她就这样,急脾气,心直口快。”林生一边应着,一边撤回自己的小屋子,心里很是不爽。但转念一想,觉得还是自己不对,毕业季,吉丰这么替自己着想,自己应该早点给她打电话才是,如此被动,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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