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势未稳之际,我拼尽余力一招烈焰之术挥出,打向他的额头。
他挥袖一团银光护住头部,我身随剑走,斜刺里轻飘飘将剑穿过他的羽翅,不待他回手反击又迅疾弹跃向上,转眼间离他数丈开外。
鲜血染红了他的翅膀,他“啊”的一声痛呼直直向下坠去。我俯身下冲,先他一步落在擂台上,以白羽剑在他腰间轻轻一托,将他慢慢放在地上。
羽洛水青色的影子再次飞上擂台,如水光华流泻处,向暖翅上的伤随之愈合。
我看着一脸屈辱的向暖,抱歉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有绝对致胜的把握,我一定不会伤人。可是当对手与我势均力敌,甚至可能强于我时,间不容发之际哪里容得丝毫相让?我已经尽力避开了他的要害,却还是不小心将他重创。
羽洛治好了向暖的伤,一句话不说飞下台去。
向暖恨恨地望着我道:“雪颜姑娘,你赢了,不必说对不起。但咱们之间还没完!他日有机会,一定再向姑娘请教一下真功夫!”说罢,紧随羽洛飞下擂台。
紫诺告诉我,没有几个羽族以外的人能够获得神渊军阶。而我,终于成为那少数里的其中之一。
台下虽大多是羽族人,却依然为我欢声雷动。
我轻轻吐了口气,忍不住去看天翊。他可知道我为谁而战?他可知道那台下如雷的欢呼声,比不上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天翊没有让我失望,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无声的赞许。于是我的唇边也漾起笑意。
“雪颜姑娘,你还要继续与神英勇士比试吗?”翼若将军微笑问道。
我握紧了手中的剑,坚定地道:“是。”
这次上来的,是一个身穿墨蓝色衣衫的羽族女子。
自我来到积羽城,所见的每一个女子几乎都很美丽,但眼前的这名女子却是个例外。
我不是说她长得丑,不,她亦有羽族人惯有的高贵气质。只是她的脸,实在平凡得没有哪一点儿能让人记住,或者过后想起。
她就像春日草地上一株无名的小草,或是夏日浓荫间一片平凡的绿叶,望去亦觉清新可喜,转过头却不复再记得。
她的衣服和她的人一样,朴素得除了腰间证明身份的神英勇士勋章外,再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我静静看着她,唇边带一丝浅笑。
她亦静静看着我,眼中没有任何表情。
“我叫敛云,请——”她的话像她的衣服一样简洁平淡,并透着点儿冰冷和生硬。
但我于她的神态间,却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威胁——因为我感到了一种用心。
不是对于输赢的用心,而是对于比试本身的用心。
她专注的,似乎不是输与赢的结果,而是武功法力本身。
这在与我比试的人中,从来不曾有过。即使有意相让的惊雷,亦不曾有过。
我想,我不会因为她的容貌记住她,但我一定会因为她的用心而记住她。
我凝起云气,飞上高空。
她展开双翅,接踵而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