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辕被母亲一顿抢白,认不是,不认又不是,颓然泄气,将宝剑摔到座上,六神无主。
落慈直摇头,从来没见过这么没主张的儿子。
文工安抚好妻子,走上前来,对闾辕轻声道:“不要着急,先想个好办法。弘尔不会有事的,皇帝不会为难他。”
乙鼎对弘尔的情愫,闾辕当然知道,他也知道文工知道,可文工并不知道他着急的是什么。
只要弘尔一天不屈服,皇帝都不会杀了弘尔,因为狗皇帝自信自己有能力掌控全天下。可弘尔是善茬吗?他不是!弘尔能任由别人掌控他吗?傻子都知道不可能!!现在闾辕不怕皇帝如何对待弘尔,而是害怕弘尔如何对待皇帝!那个人,什么都不带在脸上,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性子,只有真正懂他的人才知道,这种人才最可怕,要是弘尔什么时候忍无可忍,和皇帝同归于尽——
闾辕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一把苍老无力的声音突然自背后响起来:“我……我去……”
文工等人回头看,竟然是一直卧病在床的老公爵。
在管家偻胤的搀扶下,老公爵一步一喘气地来到众人面前。
文工与羽弗鸢连忙扶他坐下。
落慈心细,问道:“父亲,您说要去哪里?”
由于年事已高,八十多岁的老公爵一直身染疾病,这段时间连日赶路,更让他疲惫不堪,如今撑着一口气,望着文工道:“把匕首给我。”
文工突然意识到父亲要干什么,坚决不肯。
哪知老公爵竟突然睁开混沌的双眼,严厉地喊了一声:“拿来!”
所有人被震慑住了。
文工双手把匕首呈上。
老公爵爆发了这口气,喘得厉害,看着匕首上鲜红的“免”字,苍老着声音:
“只有我去……才、才能……把弘儿……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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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气东来阁”,大鼎历代皇族贵人祈愿求福的圣地,建造在距离皇城半日之遥的神寂山上。按大鼎皇族例,凡皇太子降生,必由皇后亲自带着于阁内居住,直至太子满月。这段时间里,皇后及太子必须终日斋戒,净身沐浴,谨言慎行,以求打动天上神人降福大鼎,保佑皇族血脉永世昌盛。
上山十多天以来,远离了令人烦闷的皇宫喧嚣,远离了令人讨厌的阿谀奉承,皇后蔽月有种自得其所的快意,真想永远住在这里,再不要回到那个大笼子才好。
除了,偶尔会想起那个人……
皇后又一次不能自已地出神的时候,贴身侍婢宁人从山下打听回来一个惊天消息:
将军府与公爵府涉嫌谋权篡位,皇帝明令天下,全力通缉。如今,逐鹿将军羽弗弘尔被软禁,将军府一家下落不明!!
国舅陶岳一直奉命守护在皇后与太子左右,听完宁人所说,不敢相信地喝道:“圣地之上,不许胡说八道!”
宁人:“是真的!奴婢敢以性命担保!奴婢下山给太子买小玩具的时候,还看见御林和禁卫了!”
竟然连“足不出户”的御林和禁卫都调动起来,可见事态是真的严重了。
皇后突然厉声:“问鼎将军呢?!他在哪里?!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如此激动的皇后吓坏了宁人。
陶岳连忙吩咐宁人退下,看看左右无人,对胞妹道:“不要急,那两人不会有事的!”
蔽月却自顾自地说道:“怎么会这样?那两个人谋权篡位?你相信这种鬼话吗?他被关在皇宫里……几天了?那个人呢?那个人到底去哪了?!”
陶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妹妹,急得一把捉住她的肩膀,喝道:“给我镇静点!那两人不会有事的!你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会怎么想?你不顾自己也得顾着太子!”
蔽月浑身一震,看着哥哥,眼神渐渐冷下来。
陶岳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蔽月决然道:“我要回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