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公主也不过是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血盆大口,不住这样的屋子,住什么样的。”
褚钰笑了笑:“总该充满了奇珍异宝吧,肯定要和别的帝姬不一样的。”他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还是忘了点事情。”
我奇怪的追问他:“忘了什么?”
可褚钰又不回答我这个问题。
“这把琴……是钟离琴吗?”褚钰微微蹙眉问道。
我说:“是,父皇送我的,怎么?王上认得?”
他缓缓摇头:“没什么,百闻不如一见的琴而已。”
“无故积灰罢了。”我淡淡道。
“不过,孤记得你大都的那把琴,你倒是带着了,怎么这把不带呢?”
世间名琴唯号钟、绕梁两者为尊,但此二琴已失,再往下数便是钟离了。
褚钰说的是那把翠尾琴,虽然翠尾远不及这把钟离,但在我眼中,子瑾送的就是要比旁的金贵许多,可这话我不能对褚钰讲。
我开口胡诌:“翠尾好看。”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顿,便又问他:“王上出来这半个多月,政务该是搁置了很多。”
褚钰拄着下巴,难得看到他这种放松的姿态,他叹息一声说道:“看在你好久没回大周的份上,便让你多住几天,孤回去多累上几晚也没什么。”
我笑笑:“不过说真的,王上不怕吗?”
褚钰斜睨着我,哼笑道:“孤怕什么?”
我侧眸瞧他,意有所指道:“即便是阿敏,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吧。”
他闻言,浅棕的眸子里涤荡着温和的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有点心惊肉跳:“平珺,你的父皇可不想用孤的命去换边城几万万百姓的命。”
也对,褚钰要是死在我们手里,边城又得战火纷飞了。
一国之君,要对得起自己的百姓才是。
“不过话说回来,我从没想过你带着甄姑娘来大周,你以前不是只带着阿敏的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提这茬。
褚钰闻言,轻笑道:“平珺,你是多心了吗?甄袖不过是孤的一个侍卫而已,同阿敏一样。”
我斜睨着他:“王上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恕熙和告辞,午睡去了。”
我仿佛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急匆匆的摆脱褚钰似笑非笑的目光。
晚间的时候,褚钰和我一起吃晚饭。大周的菜色说实话要远胜于金国,犹记得当初初到金国的时候,因为吃不惯金国的菜,委实瘦了一番。
“周国的菜不错。”褚钰夸赞道。
我笑了笑:“难得王上认可,赶明儿让父皇多嘉奖御厨便是。”
他扬了扬眉:“你这话说的,本就不错,还不准孤夸一下?”
“哪里敢不准呢?”
“你多吃点,这么多日不见,你比走得时候更瘦了。”褚钰给我夹了很多菜:“你在蜀地是受了不少苦。”
是啊,忍受各种各样的颠簸倒也罢了,偏偏菜色……极辣!实在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对比后来东邾只给我啃馒头,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我安慰自己,也安慰褚钰。
他蹙眉:“其实你若是反悔……”
“难道王上想反悔?”我心里一惊。
他眸色阴沉的看着我,语气莫名:“这样富庶的大周,谁能不动心呢?即便不是孤,也总会是旁人。”
“不。”我摇头:“除了你,没人能染指它,你不能反悔。”
“孤,凭什么不能反悔?”他伏在我的耳边:“若是反悔,你能如何?”
“我死。”
“什么?”
我说:“父皇曾说社稷同王族相连,社稷亡则王族必亡,人总说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我觉得死才能全了王族最后的气节。”
褚钰瞧着我,粗糙的指腹刮过我的脸颊,他说:“你嫁给了孤,你的国就是金国。”
我淡声反驳:“我永远是大周的公主。”
“好。”褚钰冷眸瞧我,意味不明的说:“那你就永远做大周的公主吧。”他起身,周身又涌出那股冷意。
我抹了把脸,实在觉得在褚钰面前哭,太软弱了些。可我一想到他要动大周,就觉得无法承受。
这可是子瑾以命相护的国。
我绝不能让它丢了,落在褚钰的手里。
我看着褚钰离开的背影,止住眼泪。其实有的时候,我甚至庆幸当日求娶我的是褚钰,而不是旁人。但他是金国的王,永远不会是我的夫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