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汉看见一前一后进来的七郎和大郎,目光掠过七郎,落在了后面的赵大郎身上。
因为他已经把房间都搜了一遍,也没找到七郎藏的私房钱,多半是没有了。
那么,希望只能放在大郎身上。
赵大郎把竹筐放在厨房门边,交给老娘疑惑地问:爹,是出什么事了?征田的事又变卦了?
看他爹这幅吊起来的鸭子模样,赵大郎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唉!家门不幸!赵老汉干嚎了一句,痛心疾首地说:狗蛋刚才过来传话,说四郎跟人合伙做买卖,让人给骗了,他自己欠下了七十贯的高利贷。现在债主说了,明天再不拿钱去赎人,就把他剁了,这算什么事啊!
七十贯,换成粮食能堆满整个院子!买羊都有一大群了!
在七郎卖白糖发家之前,把老赵家全家捆一起卖了也不值这个钱。
赵大郎眼睛瞪圆:老四脑子有问题?他跟谁合伙做买卖?还欠七十贯?放贷的也肯借给他?这不是要把我们家逼死嘛!
周氏蹲在厨房门口,也没心情收拾娘家送的东西,唉声叹气:现在说这个也没用!谁知道他哪里认识的混账?狗蛋说明天我们不拿钱去赎人,人家就要打死四郎。
赵老汉恨恨地骂:这个败家子,让他去死好了,带累全家!
就是现在有神仙保佑了,全家也没有七十贯。
赵老汉收拢了全家的银子,用来买材料盖房子了。
房子盖到半拉,旁边空地里还剩的砖瓦、石头、木材,厚着脸皮退回给董家,顶多值个十贯。
嘴里说着狠话,赵老汉的目光却从赵大郎往下一个个看去
七郎的私房钱他没搜到,五郎六郎的本来就是他保管着,也就大的三个还可能刮出银钱。
他的目光扫到谁,谁就把头耷拉着
周氏悄悄的抹着眼泪。
七郎走到母亲身边安慰:娘别怕,人家求的是财,这个事就有转机,不会把人打死的。打死了他们就亏了,顶多是把人卖了。我听说北边的石炭窑买奴工,生死不论的,可能值这个钱。
周氏:并没有被安慰到。
赵老汉抱着头,低沉地说:把盖房的材料卖回给董家,如果他家大方些凑个十贯。你娘有一根银簪,是七郎前回买的,值两贯。这就是十二贯,剩下的钱我舍了老脸,全村一家家的借过去。
穷人没个富亲戚,就算他连夜把全村借遍,恐怕也凑不齐。
赵老汉恨得直捶地。
爹!赵大郎受不了了,喊了一声。
他是家中长子,没本事让爹娘过好日子,实在不忍老爹年老了还受这个罪。
张氏从房子走出来,七郎上回也给我一根银簪。
本来是想留给大妞出嫁时做嫁妆的,现在张氏依依不舍地交给赵老汉。
赵三郎也抬起头,嗫喏地说:我这些日子卖豆腐,也攒了一贯钱。
房子盖到半拉就盖不下去了,是很难受。
可四郎毕竟是亲弟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全家垂头丧气的,像是乌云压在了头顶上,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七郎虽然觉得这样的四哥卖了就卖了但还是跑回房间,不一会儿又跑出来:这里是三十二贯,我的全部私房钱了。
说完,一脸心痛地提着去给赵老汉。
他和董月明、刘植亲自去县衙卖糖,分了三十五贯,但这几回进城,买些笔墨,零零散散又花掉了几贯。
但他这一下,还是把全家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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