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四位掌仪,宫主她老人家的字迹不会有错吧。”
田掌仪道:“宫主的字迹断不会有错,江丫头你大可放心。宫主的遗命我们自然会奉行,不过宫主究竟出了何事?”
江含月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文书,放在四人面前说道:“空口无凭,四位还是将这文书签了,我自会将这事和盘托出。”
贺掌仪见她语气咄咄,不由得怒气上冲,大声呵斥道:“放肆。你以为仅凭一指书信就能让老婆子对你俯首?这书函上的字迹虽是宫主亲笔,又怎知是否真的出于本心?”
江含月心知肚明,贺掌仪一心要举荐自己的徒弟,可她的提议屡屡被宫主驳回。此时自己拿出书信,她多半还要抗辩。
若要主掌玄女宫,今夜非要降服此人不可。江含月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这么说来贺掌仪不信此事了?”
贺掌仪道:“宫主她老人家行事素来严谨,这书信传位一事太过草率。你若不肯将实情说出,那么你要继承宫主一事,老婆子我断不会答应。”
江含月道:“四位大概是误会了,这文书并非要四位认我做宫主,而是要四位对今夜之事守口如瓶。如若不然,就算四位用刀架在我脖颈上我也不会吐露一字。”
田掌仪扫视了那文书一眼,毫不犹豫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效法而为。田掌仪道:“江丫头,这文书我们如今已签了,这下你该说了。”
江含月拿起桌上的文书,吹干上面的墨迹,而后将其装在一张匣子内,并上了锁。她望了四人一眼,缓缓道:“既然四位
信守承诺,那么我便将这缘由说出。
当日我们驰援江南瘟疫一事,乃是鬼相门布下的阴谋。幸而群豪之中不乏聪明才智之士,区区鬼蜮伎俩自然难不倒大家。
在与鬼相门的交锋中,宫主婆婆接到对方法王,也就是本门前任尊主袁蝶的密信。”
曹掌仪打断她问道:“这么说来袁尊主尚在人间,可她为何投靠鬼相门?”江含月道:“因为据那密信所言,本派其他几位尊主也尚在人间,袁师叔留在鬼相门乃是权宜之计,她是设法想将此事告知给本派,好营救其他尊主。”
田掌仪接口道:“这么说来,宫主是只身前往,她怕遭遇不测才写下传位之书的。那么袁尊主放下的消息是否属实这一点宫主便没有考虑过?”
江含月眼光闪动缓缓道:“宫主自然想的到此事存疑,但她更相信自家姊妹。我们在徽州等了许多天不见她老人家传来消息,担心门户有变,所以先行赶回来。”
田掌仪对于雪兰依的这番安排心中也早就有数,只是如今事发突然,一时之间他也实在难以接受。
江含月也料定了这四人之中,只要田掌仪点头,其他三人心中纵有不愿也只有服从的份。她叹息道:“弟子知道自己才德浅薄无法胜任宫主一位,所以甘愿让出宫主之位。”
田掌仪道:“含月,你是宫主钦定的人选,也是本派之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有宫主她老人家的书信,老婆子我扶持你,我看谁敢不服。”
说着她的眼光落在贺掌仪的脸上,贺掌仪忙回话道:“田姊姊,你的话大家伙自然不敢违拗。可是让江丫头出任宫主,也正如她所说才德浅薄,难教大家伙服气。”
田掌仪道:“不然。第一,这是雪宫主的意思。你说她不行,便是说雪宫主没有眼光。”贺掌仪脸色尴尬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田掌仪续道:“这第二嘛,江丫头此事处置得当。你们大家伙想想,若是她不放出宫主回山的消息,难保有匪类盘算着打本派的主意。那样咱们的百年基业岂非毁于一旦。冲着她这份心思,这个宫主之位,要我老婆子来说还是非她莫属。”
曹白两位站在一旁也点头,贺掌仪欲再分辨几句,可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况且以武功而论,江含月得宫主亲传,自己也远非对手。眼下的形势,也只有奉她为宫主。如若不然,难保这丫头日后不会给自己穿小鞋。
贺掌仪眼珠一转点头道:“田姊姊说的极是。方才是我糊涂了,咱们这接下来如何行事?”
田掌仪看着江含月郑重道:“如今虽未举行大典,但你这宫主名分今晚就算是定下来了。江丫头你便说说咱们该如何安排?”
其他三人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江含月脸上一红说道:“诸位长辈如此垂爱,那么含月便直言不讳。
其一,对于宫主仙逝一事,日前还不宜走露风声。门中大小事务一切照常进行。不过秉承‘外松内紧’的原则,对于山下巡逻弟子要严加约束。 其二,挑一些精明能干的弟子密访老宫主下落,以便接应她老人家。
其三,此番下山的弟子凡有功者予以嘉奖,有过者予以处罚。
其四,对于招收的新弟子予以考核,并进行培养……”四人听她言之有理,点头以示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