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帆看也不看说道:“漂亮,漂亮之极。”金铃铛道:“你连看都不看就说漂亮,岂非是违心之言?”萧云帆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夸赞漂亮的,我夸不夸似乎没有必要。”金铃铛道:“可是你如今是我的相公,你这么对我,未免太过薄情。”
萧云帆暗暗好笑,心想:“为什么这女人的每一句话都要说的和真的一样?我自己都开始怀疑,到底是我给沈还山戴了帽子还是沈还山丢给我一双破鞋。”
金铃铛幽幽道:“你对我似乎不感兴趣了,可是你总该对你的朋友感兴趣吧?”
萧云帆知道她说的是阿狸,便喃喃地道:“你若是想说,不用我问,你也会一股脑倒出来。你若是不想说,就算我哭着求着你,你也不肯说出一个字。”金铃铛笑道:“你自以为很懂我?”
萧云帆道:“我以前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想懂,可如今一点也不想懂,更不敢懂。”金铃铛奇道:“为何?”
萧云帆道:“自然是那位凌先生。”金铃铛道:“你很畏惧他?”萧云帆皱了皱眉,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金铃铛看着他叹息道:“你外号叫玉狮子,什么时候胆子和老鼠一样小了?”萧云帆道:“人年纪大了,胆子就变小了。”金铃铛道:“凌先生让我告诉你,后日你可以见一面你的那位朋友。这下你总该高兴一些?”萧云帆道:“我高不高兴似乎和你无关。”
金铃铛道:“你最好别忘了,你现在是沈还山,我还是沈还山的妻子。若是到了赤水
帮,你让别人觉得我们不像夫妻,从而导致计划败露,那么后果你应该想的到。”萧云帆闻言,心头一紧,暗想:“这次能不能化险为夷就靠凤兄了。”
却说凤挥毫当日刚离开客栈后被人跟踪了,而且对付他的这几个人都算是硬爪子。凤挥毫本不想杀人,可这几人偏偏想要他的命。为求自保,他只能送这几个人下地狱。他再想会不会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思来想去便是与萧云帆在非常之地的简单交谈。
可这交谈也算得上隐秘,旁人应该不会知晓。可为何还会有人对自己动手?他叼着一根草,又瞧了瞧这几人的面孔。他闭上眼,仔细回想了自己来此地之后的所见所闻。
这几个人似乎与他照过面,而且整座镇子给人以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最初是模糊的,但此刻他似乎若有所悟。想到自己的这个推测还是过于大胆,他目光不免又在这几人的脸上打转了一下。他俯下身子,捋开四人的袖管裤管,在他们的手臂和大腿上都刺着小字。
四人肢体上小字位置不同,可字的大小颜色却是一样。他忽然想起这几日遇到的人,有不少都刺着这样的小字。暗道:“也就是说,这座镇子上的人很可能守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他们生怕别人知道。所以,一旦有生面孔进入,他们就寻机灭口。
萧云帆这家伙似乎还不知道这一点,小子得设法让他知道,不然他草率行事,引起对方怀疑,从而及早防备,救人就更加不易了。”他打量了草丛里几具尸体,见一人与自己身材相仿,心下有了主意。
他扮的那个人是个说书先生,之前曾在客栈出现过。他大模大样的去客栈,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过了两日,萧云帆正巧在大厅内吃茶。他身旁坐着金铃铛。凤挥毫不便与他交谈,于是端着一碗酒水向前走。脚下一滑,酒水全泼在金铃铛的身上。
金铃铛衣衫濡湿了一大片,样子狼狈之极,不禁怒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凤挥毫爬起身来,苦着脸赔罪道:“夫人对不住,全是小人的错。弄脏您的衣衫,想必这衣衫金贵的很,小人实在是没钱赔给您。”
萧云帆见他说话时,冲自己打个手势,当即醒悟,忙说道:“夫人,这等粗人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去陪夫人换件衣衫。”两个丫鬟闻言,便跟金铃铛回屋去。
凤挥毫的眼光向下扫了扫,原来他跌倒之时,手中将一个纸团弹在萧云帆的脚边。凤挥毫见萧云帆支走了金铃铛,拱手道:“求大爷宽恕。”萧云帆道:“罢了,罢了。莫让我再看见你。”他说话时,脚底将那纸团踩住。
目送凤挥毫离开后,萧云帆借故出恭。他展开凤挥毫送来的纸团,上面写道:“镇上有鬼,无处不在。你我之约,千万小心。三日之后,再行商议。”萧云帆反复思量这几句话的意思。
他寻思道:“凤兄改变面貌,足见他自己的面孔似乎被什么人认出了。他本来的面目除了我认识,按理旁人不会在意。可这讯息上说镇上有鬼,无处不在,难道这座镇子上的人都和沈还山一样,都是鬼相门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