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的刀推出半截来架在她雪白的脖颈上。藤田樱子又惊又俱颤声道:“你……你居然会柳生新阴流的‘无刀取’。”
萧云帆淡淡道:“什么柳生‘无刀取’,我可没听过,在我们这里这叫‘空手夺白刃’。小丫头,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藤田樱子道:“你败在你手上了,你杀了我吧!”萧云帆松开了她的手,一转身跃至她面前,双手抱着她的刀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我告诉你,我是戚家刀法的传人。你以后要报仇找我来便是,你的刀我也留下了,等你再长本事了,那时在向我讨刀。”
藤田樱子眼中含泪转身边走,还没走几步,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萧云帆道:“萧云帆,你记住了。要拿回刀,要报仇,冲萧某人来。”
藤田樱子身形一纵,向远处奔去,萧云帆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萧云帆替戚继光拍开穴道说道:“世叔,小侄多有得罪。”戚继光道:“无妨。”戚祚国面带愧色说道:“萧兄弟,方才若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准要交待了。”
萧云帆道:“戚兄客气了。”戚继光沉吟片刻说道:“帆儿,这扶桑女来我大明除了要找我寻仇外,想来必有其他图谋。”萧云帆道:“世叔所言甚是,帆儿日后会留心此事。”
三人正在院内闲谈,一个灰衣小帽的仆人打扮的年轻汉子,神色慌张奔进来。他一见戚继光父子便跪下,喘着气道:“老爷,不好了。”
戚继光道:“戚城,出了何事?”戚城
愁容满面地道:“今早县令带着朝廷的人将咱们戚府围了起来,小人因为去街上买调料,这才没留在府中。朝廷的人来势汹汹,老爷夫人少爷们还在府中,小人见这状况,也是没了主意。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戚继光长叹了一声道:“该来的总会来,咱们回去吧。国儿,你和阿城去套车,咱们这就回府。”二人闻言,自去马厩。
戚继光看着萧云帆道:“帆儿,我想朝廷的人多半要拿我问罪。你是外人,这里没你的事儿。你现在就走,将那些兵书护好,就算对得起我了。”
萧云帆摇头道:“不,世叔。帆儿此来就是要护您老周全,您老不管说什么,我今日绝不会走。”
戚继光叹道:“孩子,你的心意我明白。可如今朝廷来人,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事,你是局外之人我不希望你牵连进来。”萧云帆道:“世叔,江湖的风浪,帆儿历经了不少,这朝堂之上的风浪我也不怕。”
戚继光捋着胡须道:“朝堂的风浪远胜于江湖,你若也陷了进来,那我为大明社稷所构想的雄图伟业只怕也无人来继。听世叔的,带着那些东西远走高飞,这样我也可安心。”
萧云帆思忖了一下他话中之理,勉强答道:“既是如此,帆儿遵从世叔之愿。”说完,便匆匆收拾行囊。
却说戚继光与儿子和萧云帆洒泪辞别后,回至府内。他父子走入客厅内,正堂的太师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蓬莱县令申集、另一个是朝廷一个官员。
申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三角眼,鹰钩鼻,窄下巴,下颌上留着短须。那朝廷官员头戴乌纱,身穿猩红色的官府。那人脸色偏黑,两道浓眉下一双眼里透着股阴鸷之气。
申集见戚继光走进屋来行礼,忙打了哈哈笑道:“戚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是监察御史方明冲方大人。方大人您老皇命在身,还是您来说。”
方明冲打量了一下戚继光,并未让他坐下,口中淡淡道:“戚继光,你可知罪?”戚继光道:“戚某如今解甲归田,一介草民安分守己,不知罪从何来?”
方明冲冷哼了一声道:“好一个罪从何来?你若安安分分做良民,朝廷何必派本官前来问你的罪?”戚继光咳嗽了一声说道:“草民实在不知大人何意,还望大人明言。”
方明冲摆了摆手,身旁一个小吏递给他一张写满文字的纸页,他拿起那纸页缓缓道:“有人状告你私撰兵书,意图谋反?”
戚继光心下微微一沉说道:“大人明鉴,草民所著兵书在我离任之时已尽数上交兵部,大人若有兴致,可去兵部案牍库可查。兵书,小人是撰写过,那也是从前之事。要说戚某人造反更是无稽之谈,戚某年老力衰,手上无兵无卒,无粮无饷,大人之言,只怕是道听途说。”
方明冲冷冷道:“人说戚继光带兵打仗是一流的,今日相见,我瞧戚继光这口才也是一流的。”
戚祚国站在一旁,对于这样的讥刺,心中大是不忿,想要站出身,替父亲抗辩几句,戚继光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示意他不可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