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不会因此后悔,若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让人放水淹了他们。如今这世道连良善本分之人都未必有个好结果,我自当除恶务尽!”
“你好重的杀气!”周侗突然若有所思地开了口:“你想拜老夫为师也是为了这一目的吗?”
“不错,我想为这大宋天下和百姓做些事情,所以无论是官位还是武艺我都希望能有所长进。”这时孙途不再藏着掖着,当下就起身抱拳道:“还望前辈能收我为徒,使我有机会在武学一道上再上层楼。”
少女这才有些明白过来,看看孙途,又看看自己阿爷,便上前拉了下周侗的衣襟,凑上去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周侗霜白的眉毛稍微颤抖了一下,这才突然问道:“三郎若是能解开一个问题,老夫倒是可以答应收你为徒。”
“还请前辈赐教。”孙途精神顿时一振,知道有了机会。
“我辈习武之人总说要行侠仗义,你可能告诉老夫何为侠?而你身为官场中人,又当得起这个侠字吗?”周侗正色问道,这是在考校对方的心性了,若能答得让他满意,自会收入门下,然后好生教他武艺。
孙途脑子里转得飞快,只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晚辈虽没读过几本书,却也知道一些道理。所谓侠者在我看来有大小之分。侠之小者,不过是抱打不平,救人危难,这是寻常江湖中人只要有一
颗侠义之心都能做到。”说着他便是一顿,等着对方发问。
“那侠之大者呢?”果然,周侗顺着他的话头问出了关键一句。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孙途当即神色严肃地说道,心里则暗道,好在打小看熟了金老的小说,想不到居然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听到这一答案,周侗突然就是一愣,口中更是喃喃自语地重复了几遍这句话,越说脸上的神色就越显得郑重,最后更是点头道:“你这话说得透彻,无论胸襟眼光竟比老夫更高出一大截了。”
“前辈谬赞了,晚辈不过是说出自己的一点浅见罢了。”孙途谦逊地一拱手道:“而且在我看来,身在江湖只能行小侠义,少则帮一二人,多则数十,可身在官府若怀侠义之心能做的事情就多了。无论是救民还是救国,只有身在官府,手握权力才能真正办到!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呵呵,三郎高见,倒是显得老夫眼皮子太浅了些,以往居然认为官府中少有任侠之辈。当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啊……”
“前辈不必妄自菲薄,晚辈这点粗浅之见未必真是对的……”
“你还叫老夫前辈自称晚辈?”
“啊?”孙途微微一愣,却引来了边上少女发出一声嬉笑来:“这时怎么又呆了,阿爷这是答应收你做徒弟了……”
孙途闻言一愣,继而就是一喜,当即把下摆一撩,便跪倒在了周侗跟前叩首行礼:“弟子孙途拜见师父!”
周侗果然没有阻拦他,就这么坐在那儿生受了他三个响头,这才抬手将孙途给搀扶了起来:“好,好哇。想不到老夫到了如此暮年竟还能收下你这么个有见地,根骨又还不错的弟子。”
“师父竟早看出我有学武的天分吗?”孙途起身后好奇道。
周侗笑着点了点头:“自你进门,老夫就看出你是块学武的好材料。虽然年纪是大了些,但基础还算扎实,只要多加磨练,他日武艺定不在你几位师兄之下。唯一不如者,或许是早你几月入门的师弟,若他能心无旁骛,一心学武,无论枪棒拳脚都将超过老夫。”
孙途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原来师父之前已经收下一名弟子了?”
“不错,这也正是老夫打算尽快离开东京的原因,他年纪尚小,又身在河南汤阴,我总有些不放心哪。”周侗笑了下,也没多作介绍,只是道:“既入我门下,孙途你就先把自己所长展示一下吧。雄儿,你与他过过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
一直沉默地陪在旁边的周雄听到吩咐这才答应一声,把袖子一挽,客客气气地冲孙途一抱拳道:“三郎,你和俺切磋一下吧!”
孙途答应一声,便迈步上前。此时的他可不知道,自己竟改变了周侗的人生,本来老人接下来只会悉心调教那远在汤阴的关门弟子,将再不问世事,可如今一切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