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是一脸冷笑的袁望,拖进来和抬进来的则是戴宗和宋江两人。此时的后二人皆已伤痕累累,气息奄奄,似乎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途,你勾结梁山贼众设计假冒蔡太师的书信来诓骗于我,便是为了救出这胆敢在我江州城中公然题写反诗的逆贼宋江。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蔡九这时才满脸愤怒地喝声问道。
孙途则是满脸惶恐和委屈,急声叫了起来:“太守,下官冤枉啊。下官从未做过这等事情,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于我才会让他们如此攀咬……”说着,目光便转向了袁望。
袁望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冷笑道:“孙途,到了这时候你居然还想要抵赖?刚才太守已经审问过戴宗和宋江两名逆贼,他们都已承认与你关系密切,而且在宋江入狱后,也是你从中出力奔走筹谋营救策略,你道这一切都查不出来了吗?”说话间,他又拿脚一踢身边的戴宗:“你,还不从实招来,也好叫孙途他再无法抵赖……”
戴宗稍稍抬了下眼,在看向孙途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愧疚,他确实不想招供,可酷刑之下实在忍受不住啊,此时也只能用微弱的声音道:“不……不错,这一切都是孙途他与我们合作而为,我们只想救出宋江……”
“说,你们的计划又是什么?”蔡九也阴沉着脸追问道。
“就……就是伪造出蔡太师的亲笔信函来让官府把宋江送去东京,然后让梁山泊
的人在半道上设伏劫囚……”
“孙团练,你当真是好谋略啊,居然想到了这么一手救人的好办法,就是本官都不得不佩服你的头脑了。奈何你手段再高却也逃不过本官的这对眼睛,他戴宗露出了太多破绽,只要一查一问,自然无所遁形。”袁望得意地盯着孙途,狞笑一声:“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孙途心中对梁山好汉的评价是再次降了一大截。本以为他们都是为了兄弟义气可以忽视生死的真英雄真豪杰,可现在看来,宋江也好,戴宗也罢,其实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只要性命受到威胁,又或是被酷刑加身便会把一切都吐露出来,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害到其他朋友了。
不过他的情绪却是平静,此时只是冲袁望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袁州推你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我以泄心头之恨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说着,又猛转头对蔡九说道:“太守,这都是袁望诬陷我的阴谋而已,若下官所料不差,一切都是他提出的吧,戴宗也是他拿去严刑拷问的?”
“你……”袁望刚想说什么,蔡九却已出声打断了他:“那又如何?”
“太守明鉴,从来就有屈打成招这一说,多少无辜之人就是因为受不得严刑逼供才会认下本不是他所犯之罪……你再看看戴宗身上的这些伤痕,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你这是狡言抵赖!本官虽对他用了刑,但为的是让他招认罪行可不是为了让他诬陷于你!何况,就本官所知,前几日他出城时便曾去见过你,之后也有人在你营中见过戴宗,这你做何解释?”眼见蔡九脸上微露疑色,袁望也有些急了,赶紧又提出一问来。
孙途一听就知道对方为了对付自己是花了大力气了,暗恨之余也越发的谨慎起来:“不错,戴宗去时确曾来见过下官,但他身为牢城营里的两院节级因太守之命离城不该来见见我这个上司稍作禀报吗?至于后者,皆是无稽之谈,下官营中从未有外人进入,太守若是不信,大可去营中查问!”这一点孙途还是有信心的,如今的乡兵大营早已是铁板一块,所有人都以他马首是瞻,谁敢泄露消息呢!
眼见蔡九意动,孙途又继续道:“而且你说我勾结他们,动机呢?就因为我与宋江是同乡,所以我会为了救他就不顾一切?我可是朝廷命官,无论蔡太守还是童太尉,乃至天子都对我信任有加,我怎么会自毁前程地去去与这等贼寇为伍?明明在此之前我还刚为江州城灭了一股贼匪呢……”
说到这儿,孙途突然神色一动,看向了袁望:“我明白了,恐怕真正与他们勾结的是你袁望才对吧!而你这么做的目的,也不是真想帮他们脱困,而是为了将罪名推到我孙途的头上,从而将我铲除。不过对你来说定我之罪也不过是手段而已,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真正的目标该是蔡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