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间,蹄声大起,五百夏国精骑就在呼喝间踏着满地的烟尘如一条长龙般夺谷而出,快速杀向前方还在追杀崩溃的马贼的细封常的亲卫骑兵,三四里地的距离,只在片刻间就已被他们冲过,双方即将展开正面之战!
这,显然就是细封野畅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了,毕竟这两支骑兵说是分属于敌对的双方,可其实他们都是细封氏一族中的精锐。一旦自相残杀起来,无论伤亡多少,对细封氏来说都是极大的削弱。
所以细封野利才会在知道有此变故后早早就准备了后手,派出西关军去往那边镇压这场动-乱。此时,在离此十多里的一处山头高地,并没有打出旗号的顺军城西关军主将梁衮厣正率军远远地眺望着那处乱哄哄的战场,但却并没有如细封野利所期望的那样即刻出兵干涉制止,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双方爆发战斗。
“真是没想到啊,细封常和细封建手底下的亲卫战力竟已强到如此地步了吗?居然能在瞬间就把南山盗一伙彻底击溃,这两百精骑若能为三公子所用,我们可就要省很多心了。”说话的是站在梁衮厣身边,一个看似普通,只着寻常皮甲的男子。但此人的身份却并不像装扮所透露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正是细封野畅的三子细封遥的心腹智囊坷达东。
虽然细封遥早在两三年前就已和兄长细封云一起去了兴庆府名为入朝为官,实为作为细封氏在朝中的人质。
可他在自己的老巢也不是全无准备,至少他把一文一武两个重要人物留了下来。
文的自然就是坷达东,武的则是梁衮厣,后者庶出的女儿早在几年前就已被细封遥收入房中,双方可算是姻亲关系。只是因为此事他们做得极其隐秘,饶是细封野利都不知根底,所以才会在这次的突发事件里将梁衮厣给派来平息乱事。
而现在,他二人自然乐得让细封常和细封建的两拨人马在此战个两败俱伤了。在他们看来,最好是双方都死光了,就连细封常和细封建两人都死在这里,如此细封遥就能一下少了两个竞争对手了。
“梁将军,以你的眼光来看,这双方谁更强一些?”此时的他们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说着风凉话。
“细封常的这支骑兵确实战力不俗,只可惜细封建的人马要远超过他们,而且还是以逸待劳,所以只要纠缠片刻,细封常的人马就将溃败……”就当梁衮厣道出自己的判断时,正看着前方战事的他脸色陡然微变:“咦,他们竟直接败退了吗?倒是个懂得取舍之人,有意思……”
果然,就跟他说的那样,前方山谷前的平原上,在与杀奔而来的敌军只作接触后,那支刚才还杀得五百马贼狼狈四散的细封常所部就已迅速后撤,摆出了一副无心恋战的架势来。
“这倒是个自保的办法,只要他们能脱身离开此地,便可保住兵力不损。”梁衮厣说着又是一声冷笑:“只可惜他们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对方既然在此安排好了一切,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轻易就脱身离去呢?”
话音刚落,另一侧就传来了一阵号角声,随即又一支三百来人的队伍从右侧方包抄袭来,迅速就截断了他们的退路,逼着他们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回头去和五百名嗷嗷叫着杀来的骑兵死拼到底,要么就是逃进左侧地形复杂难明,说不定还有兵马埋伏的,此时看着黑压压一片的茂密山林里去。
“还真是不留任何余地,非要置这支骑兵于死地了。如此看来,那细封建倒也是个有些手腕之人,为了斩断细封常的臂膀,这次是把所有能用上的人马都拿出来了!”坷达东啧啧赞叹道。
而梁衮厣则脸色凝重,轻轻地道:“想不到这才一两年工夫,细封建就已建下了如此班底,上千人能为他所用,就是我在西关军中怕也没有如此大的号召力啊。”发出如此感慨间,他甚至都生出了趁机把这两股力量一并剿灭的心思。但在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区区三百心腹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对方实力还在自家之上,实在不敢冒险啊。
此时,孙途已率军做出了选择,两百精骑已急速转向,朝着那可能隐藏着未知危险的山林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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