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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摆在以前,细封云作此邀约赫连金世当然不会拒绝,但今日却不同了,闻言他只把头一摇:“细封兄,这酒就先寄下留待他日再喝吧,今日我是有要事才会冒昧登门的。”说着,他又着意地扫了眼房中那些正摆放着酒菜杯碟的下人,意思已表露无疑。
看他这一脸郑重的模样,细封云脸上的笑容也是稍稍一敛,随后把手一摆,便让众下人退了下去。直到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他才正色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竟让赫连兄你如此急着前来见我?”
“是为了太子……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就在今日午后……”既然此事只有细封云能帮着摆平,赫连金世也不作隐瞒,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道了出来,当然,站于他的立场,自然是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细封遥身上,认定了是他擅作主张,才给太子带来了如此大的后患。
哪怕细封云一向沉稳,曾被人称作有乃父之风,在听完对方的讲述后也是惊得脸色骤变,半晌未能回过神来。等他定神,脸上也已现出了愤怒之色,很难得地猛地一拍桌案:“荒唐!他怎么就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除了愤怒之外,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怀疑与不安——自家三弟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干出在京城公然杀人的勾当来?还是说他分明就是受太子指使而为,现在事情败露,才被太子方面的人拉出来当了替死鬼?而一旦真要
让他将罪名都给顶了下来,对细封氏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细封兄,事情紧急,那些虚套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如今细封遥已然被太子拿下,他也认了罪。但事情远没有那么轻易就能解决,因为中书令已经知道了此事,并且刚刚还因此进了宫。若是真让皇帝相信了这一切皆是太子指使,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太子乃我夏国根本所在,万不能有失啊……”见细封云在怒后陷入到了沉吟,赫连金世便赶紧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细封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意所在呢?事实上,对方这一来,他就猜到必然与太子有关了,只是没想到事情竟复杂危险到这般地步而已。此时,他的脸色也有些冷了下来:“所以赫连兄你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我说服细封遥认下一切罪状,并且再让我八弟也将罪名归于他身上了?”
“如今那孙千里还在摩侈赫的手上,能让他不被人利用的,就只有细封常了。而能让细封常这么做的,也只有细封兄一人了。”赫连金世点头道。
在看到对方脸色越发阴沉后,他又说道:“而且此事若是与太子相关当然是一件大事,可要是由细封遥认下罪名,那就只是细封氏内部的纷争,便只算是一件小事了。到时,不光太子可保无虞,就是细封遥,我们也会交还你们自己处置。细封兄,我夏国朝中安定与否就只在你一念之间了!”
细封云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这番说辞固然有些道理,但其实还是有所隐藏的。因为这么一来,细封遥依旧是犯下了重罪,哪怕只是氏族内部的纷争,皇帝与朝廷也不会不过问。毕竟,现在夏国皇权日重,早不是几十年前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保住了细封遥的性命,不然要是真让他被定罪为协同太子抢夺进献皇帝的宝物,恐怕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而且太子那边为了让他不至于乱说话,恐怕今晚就会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
如此一来,罪过都是细封氏的,太子一党则置身事外,而且他们还彻底得罪了权势更大的摩侈赫……这么算下来,细封氏的赔本买卖可就做得太大了。
赫连金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有些过分,所以在随后又道:“我知道这么一来你们细封氏必然损伤不小,但今日的付出必然能换得他日的回报。这份恩情太子必然会记下,这对你们可是大有好处的!
“另外,我也听说了最近你们细封氏正在朝中游说一些官员向皇帝进言莫要掺合进宋辽之间的纷争。只要你在此事上帮我们一把,太子必会帮你达成所愿。细封兄,时间紧迫,还望你快做决定!”
细封云心里迅速做着权衡取舍,半晌后终于道:“我既为臣,太子有难自当出力。好吧,我这就去见八弟,希望能说服他让那孙千里不要胡乱开口!”看起来,他终究是被对方的这一番说辞和许愿给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