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有些心虚地手一抖,杯中酒都给晃了出来。不过董平此时却没往那里看,并未察觉什么,只是自顾皱眉道:“末将若在,当可保我东平无虞,可真要有个万一,以庞旭他们的能力,守上两三日应该不是问题。另外,据末将所料,援军也快要到了,所以哪怕我真被他们所伤,我东平也能守得住。”
“那就好。”程万里明显有松了口气的意思,随后又笑着道:“董将军今年贵庚啊?若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未曾娶妻吧?”
“末将今年二十有八,正如太守所言,我如今尚无妻室。”董平听他问出这话,神色微微一变,心跳都有些加速了,莫非……
太守看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以将军的身份本事,竟蹉跎至此,当真是让老夫感到惊讶啊。不知你可有心上人了吗?”
“这个……”董平心跳更快,可一时又不知该作何回答才好。
程万里见此,心里已隐隐有了判断,当下又喝了口酒后道:“若将军无心上之人,本官倒是想与将军结个亲呢。我女月娥今年已二十有三,虽然曾出嫁过,但却命途多舛,未到夫家就……如今随在老夫身边已有数年,一直是块心病,若将军不嫌弃的话,老夫愿将小女嫁你为妻,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说完这话,他的目光已落定在了董平面上,一副期待的模样。
而董平此时也有些发怔,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多
年夙愿今日竟要成真了?这让之前在城头在面对成百上千的敌军时依然能保持冷静,从容作战的双枪将的身子都不自觉地轻轻颤抖了起来,筷子上所夹的菜落下都未曾觉察。
这是真的!想不到梁山贼寇这次的进犯竟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好处,这是以往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这让董平实在是太激动了。
因为他可记得很清楚,当自己与月娥提出向太守提亲时,自己的心上人是这么说的:“董郎,非是奴家不肯与你结为夫妻,今生永远在一起。实在我父亲他不会答应此事……他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我既已出嫁丧夫,就不可能再有二嫁,你我今生只怕是有缘无分了。”
当时的月娥说得是那么的凄楚可怜,董平也早已绝了念头。可今日,事情居然有了如此大的转机,如何能让他不大喜过望,甚至狂喜得有些忘乎所以呢?
也正是这等狂喜之下,竟让董平未曾察觉到陈沧那紧张的神色,以及程万里虽然还在笑着,但眼中已透出的浓重怒火。果然正如陈师爷所说的那样,董平早已对自己女儿起了非分之想,而且他还对月娥……这一刻的程太守是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个毁掉自己女儿名节的混账东西。
但他也知道董平一身武艺有多强,莫说是他了,就是合全府衙上下人等,怕也伤不了正常状态下的董平分毫。所以哪怕怒极,他还是强行压制住杀意,勉强笑道:“董将军,你考虑得如何了?”
“当……当然,末将真是求之不得,多谢太守……,不,多谢岳父成全小婿与月娥的亲事。今后小婿定当全力守我东平,保岳父一家太平。”激动之下的董平已有些语无伦次了,但对称呼的改变却说明了他的态度有多么的迫切。
“呵呵,既如此,你今日是不是该破例饮上几杯酒呢?如此喜事,若无酒相庆可就太说不过去了。”程万里皮笑肉不笑地再度举起了酒杯来。
这一回董平也不再作任何的推辞,忙也跟着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位岳父的尊敬,他又赶紧连倒了两杯酒,都喝了下去。这才又起身想要上前再度见礼,好把这名分给彻底定下来。
可就在他站起身来时,突然觉着眼前一花,动作也为之一僵。董平略感奇怪,但很快又放到了一边,想来是这几日于城头辛苦作战所致,刚才又喝了急酒,身子有些受不住了。
可等他摇晃着来到程太守跟前时,董平才惊觉自己的身子已经有些麻木,眼前的程太守更是不断转动着,就跟喝醉了没什么两样。可自己才喝三杯,怎么可能醉呢?
而后,他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本来还笑意盈盈的程万里突然翻脸,怒喝道:“董平,你安敢如此?来人,把这小贼给我拿下了!”还没等董平出口分辩呢,厅外已涌入了十多个差役,火速扑上,就把手脚发软的他给按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