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若一旦真让他平此匪乱,那对蔡京他们来说可就有些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了,不但不能因此治其之罪,反而让他再得功劳,所以就必须再做些事情来拖住孙途及山东官军的后腿,这位曾钦差便是要起到如此作用之人。
他此来青州可不光只是颁布旨意,到处看看而已,而是将在此长住,用以制衡孙途。因为其身上还有着另一重身份,朝廷所任命的京东路各军监军!
监军这一职位实在是制衡掣肘地方将领的大杀器,他虽多为文官,但却有权干涉军务,而且因为还有着一层类似钦差的身份,许多时候论军中权势还在主将之上,所以只要他在,于关键时刻捣乱一番,就足以让孙途在与梁山泊的战斗里陷入困局,甚至因此输掉整场战斗了。
而更妙的是,即便真是因为他的决策错误而导致的战斗失利,等到朝廷最终追究责任时,背黑锅的却绝对是身为主将的孙途,至于这位监军则可以功成身退,无伤无损地回到京城继续当他的朝廷高官。
自古以来,多少武将都曾折在这等不通军事,却只会指手划脚瞎指挥的监军之手,而这一回,他们的目标就落到了孙途这个新近冒起的青年将领的身上。这既是蔡京高俅他们对孙途的还击,也暗合了朝中诸多文官之心,因为他们也不愿看到有个武将突然崛起,威胁到自身权势啊,尤其是这位一直以来还不按规矩套路出牌,已经让不
少官员在他手下吃大亏了。
看到城门处这番乱象时,曾开乾更是不屑一笑:“都言那孙途所率之青州军有多雄壮,军纪有多严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竟连这点规矩都不知守,真真是岂有此理!”
“曾侍郎所言甚是,那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是这些地方小民没有见识才会将一支军队吹得如天神一般,其实和我汴京的禁军比起来,他们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陆谦忙笑着附和道,这对他来说可是重新发迹的唯一机会,自然是要努力办事,讨好这位上司了。
要说起来高俅对陆谦倒也算不薄了,并没有因为他的作用过去就弃之不顾,反而为他在此番事中谋了份不算太差的差事。只要他能跟在曾开乾身边兢兢业业地把事情办妥,到时一旦除掉孙途,他的功劳自然也不小,说不定就能得到提拔,在禁军里谋一份更为体面的差事。
可就在两人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立在那里说着风凉话,等着里头的人马狼狈退出让开道路时,情况却突然生出了变化来——
一声高喝骤然就从城门里头响起:“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敢纵马入我青州城!来人,将他给我拿下了!”伴随着这声喝,数名膀大腰圆的军汉便已从城内扑出,手中粗长的棍子便呼啸而至,砰砰几声,就将人打落下马,然后被他们一把按在了地上。
这位是彻底被几棍子给打懵了,片刻后才奋力挣扎道:“你们做什么?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钦差卫队……”
“什么钦差不钦差的,洒家一概不知!洒家只知道都监早有严令,除我军伍中人,其余人等皆不得纵马入城,不然就得重责三十板!来人,给我重重的打!”说话间,一条高大粗豪的身影已出现在了城门口,正是鲁达到了。
杨志是真没想到鲁达会来这么一手,眼看那家伙已被按倒在地,被棍子抽得哇哇大叫了,愣怔了下才上前道:“鲁兄,你这也太乱来了,外头可还有钦差队伍呢?却让都监他如何应付这些家伙?”
“怕什么?既然是他们先坏了规矩,洒家按律行事自然不算错。而且你看这些家伙的作派,就不是什么好路数,一来就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鲁达说着还远远瞪了一眼那边的钦差队伍。他可不是真个鲁莽,实在是因为看出些端倪来,知道此时绝不能弱了自家声势,所以才会来这么一招。
果然,如此一来,倒把曾开乾他们给打傻掉了,他们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也没料到青州城的人会如此彪悍,随便找个由头就敢对钦差的人动手了。
曾开乾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陆虞侯,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这算是没吃着肉,反倒崩了一嘴牙呀。
陆谦只能苦笑一声,知道唯有自己上前阻止了,不然钦差的脸可就要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