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愿了吧?”
“哈哈,那不过是某些同僚百姓的吹捧而已,我可担不起如此盛赞。倒是二哥你,竟能在短短数年里直升为一府推官,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孙途由衷地恭喜道。
他这话可是发自肺腑,一府推官已是当地文官中的二把手人物,正五品的存在,就算放到朝堂上,也算是中层官员了。而童沐以一个非进士出身的文官竟能在短短五年左右的时间里做到这一步,足以看出他能力有多出众了。
别看孙途现在已贵为四品钤辖,好像地位比童沐要高,可其实真论起在朝中的地位来,他这个武官是远远无法和童沐相比的。
童沐闻言却是苦笑摇头:“我这个推官有多少是靠自己的才干,又有多少是靠着叔爷的提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何况,如今苏州已入反贼之手,我却只能躲在金陵,当真是汗颜哪。”
孙途闻言拍了拍他的肩头:“我知道以你的才干当一地推官绰绰有余了,至于苏州沦陷又非你一人之过,真要论起来,该感到羞愧的只会是朱勔等祸国之人。”
“呵呵,你我兄弟时隔多年再见就不提这等丧气事了,走,咱们先去前头的八角镇里坐下说话。知道你近日将率军到来,我便特意请命前来迎迓,还为你们准备了不少酒菜食物,足够你全军享用了。”童沐却并没有接孙途的话茬儿,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对此安排,孙途当然不会拒绝,当下便发号施令,带着这两万多人朝着离此不远的八角镇而去。在得知当地官府已经为自己等准备好住处与食物后,本来还有些愤愤的将士们顿时大喜,再看向童沐等人时,也带了更多的好感与善意。
作为毗邻长江与大城金陵的一处镇甸,这八角镇的占地还真是不小,方圆十多里地尽皆囊括其中,而镇子更有几百间大小房屋,足够全部兵马入宿其中了,这么一来,可就比让大军在野外驻扎要舒坦得多了。
在进入镇子,看到这场景后,众将士就又是一阵欢呼,随后便在各自将领的安排下住进了一间间的院子里。而后不久,又有官府中人把酒肉等食物如流水般送进院子里去,再次赢得了将士们的一阵欢呼。
对于童沐的如此安排,孙途自然是相当满意的,只是在看着这个几乎见不到半个寻常百姓的镇子后,他还是微微蹙起了眉头来:“二哥,你的一片好意我自然能够明白。可是,这么做是不是也太过扰民了?如今我等住入百姓家中,那他们又该住到哪里去呢?”
童沐闻言却是勉强一笑:“放心吧,这个官府自然早做好准备了,你们只管安心住着便是。”
“你这话却是何意?”孙途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便再次皱眉看着他道:“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见孙途依旧不依不饶,童沐只能是一声苦笑:“走,咱们先进屋坐下了边喝酒边说其他。”
见他说话时目光不断四处乱瞟,孙途这才明白过来,显然这是有所顾虑啊。当下也就配合地道:“你我多年未见,确实要好好把酒叙旧一番。”说着,两人一起转身进入了身边的一处大宅,自有当地官府的人把一桌丰盛的酒菜送进屋来。
等二人落座,酒菜上桌,房中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个。在互相敬了一杯酒后,孙途才再次看着童沐:“这下你总可以说了吧?”
“哎,千里啊,你还是如以往那样眼中揉不得沙子……”童沐放下杯子,轻轻一叹:“说实在的,我是真羡慕你啊,虽然是个武官,但却活得足够痛快,可比我在江南这里要自在得多了。无论是之前在苏州,还是这几月在金陵,我总要做一些昧着良心的事情,每每午夜梦回,我总是心中愧疚哪。”
“嗯?”孙途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楚了童沐样子上的变化,他确实比当初要成熟,或者叫沧桑了许多,眉宇间早没有了当初的跳脱之气,却多了几许郁郁。
“实不相瞒,早在你们到来前半月,这八角镇就已空了下来,却不是我官府把他们驱赶别处,而是因为受了兵灾,使这里的百姓只能逃往别处。”童沐才刚一入正题,就叫孙途的神色为之一沉,虽未开口追问,但眼神里已带上了浓厚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