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军士们把一箱箱装得满满当当的财物如流水般搬来送到孙途及那些个将领跟前时,本来还满是犹豫、惶恐和不安的一众墙头草们的神色就全被贪婪所取代了,许多人更是拿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箱子里的金银宝物,都快要拔不出来了。
在让人把朱勔满是鲜血,开膛破肚的尸体拖出去曝尸示众后,孙途就把这些个将领重新叫回了刚才议事的厅堂内,单刀直入地就提出了要让他们即刻与自己联名上奏朝廷,罗列朱勔的诸桩罪状,为杀他找出足够的理由来。
但在确认孙途不会真对自家下手后,这些人却又开始动摇犹豫了。朱勔可是朝廷所任派的江南节度使,杀他其实与兵变造反并无任何区别,现在孙途居然要反过头来定其之罪,还要大家一起联名上奏,这对一干早被文官们压制得没了任何胆气的武将来说可是太严重可怕了,心中自然也就有了犹豫。
若非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手上也沾了血,早和孙途绑在了一块儿,没有了退路,恐怕这时候都要找个理由开溜了。但即便如此,面对孙途的直白要求,众人还是一阵含糊,拖到天亮都没能拿出个准主意来。
而在这时,奉命大索朱府上下内外的将士们终于是把搜到的诸多财物都给送了过来,而且他们还依照孙途之前所吩咐的,将这许多能把人眼睛都晃花的财物全都搬到了厅堂前,果然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里的财物除了之前时迁在暗中看到的朱勔带人从院子里挖出来的大量宝物还,还有许多是他早前就随身携带外逃,以及之后在金陵时搜刮所得。十多箱子价值不菲的财物,再加上许多的金银锭,以及各种田契地契和房契,光是粗略估算一下,这里的财物就价值在数百万贯,甚至是可能达到千万贯以上。
而这,还不是朱勔的全部身家,因为除了江南这里,他在老家,在汴梁也有着丰厚的产业,三方财产加到一起,说不定又能翻上一倍呢。而这,就是他祸害江南百姓,致使民不聊生,方腊举事的收获了,当真是用祸国殃民,丧心病狂都无法形容。
就是孙途在看到陆续搬来的这许多财物后也是愣了半晌,等他回神,却发现其他人依然还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财物,满脸的贪婪之色是掩都掩不住。心中微微冷笑,他又低咳出声:“诸位,咱们谈到哪儿了?”
“哦……孙将军你说要咱们共同联名上疏,弹劾朱勔的诸项罪状……”终于有人略略回神,有些迟疑地回道。
“不错,正是如此。其实光是这里的财物,就足够让那朱勔以命相抵了,这些是什么?或许在有些人看来,这些只是金银财宝,但在我看来,这些却是民脂民膏,是百姓的血泪乃至身家性命。这里的每一文钱,都是他朱勔用尽各种手段巧取豪夺而来,说他是导致江南大乱,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那是半点都不会冤枉的!”孙途说着已走到那些个
箱子跟前,随手就抓起了一件玉雕来在手中一抛:“所以我等今日所为乃是拨乱反正,是在为朝廷和百姓主持公道,各位以为如何?”
“这个……”纷纷回神的众人再度面露难色。一旦真依照孙途所言,那他们就真半点后路都没有,只能跟着孙途一条路走到黑了。要知道以朱勔在朝中的地位身份,必然会有许多同党,再加上皇帝的偏袒,一旦真联名上奏,谁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啊。
要不是他们之前迫于无奈一起出手杀了朱勔的两个儿子和心腹之人,恐怕这时都要借故逃离,不敢再趟这浑水了。
孙途扫过众人,心中已有了计较。当下就指着这些箱子道:“这里的财物皆是朱勔非法所得,若能即刻定其之罪,我们便能有充足的理由动用它们,否则,就只能将之封存,交由朝廷处置了。”
“啊……”这一句话,却让众人都是一呆,旋即脸上的犹豫和为难再次被贪欲所取代,显然是已经心动了。
孙途见状又说道:“如今我十万官军留在苏州本就在粮草补给方面有所欠缺,各位军中怕也快供应不上了吧?现在,朱勔家中搜出的财物正好可解此燃眉之急,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继续南下平贼。各位将军都是明白事理,知道一切都当以大局为重的,如今我们的大局是什么,还不是难平定方腊之乱吗?”
这话说完,立刻就有那头脑敏捷者跟了上来:“孙将军所言甚是,如今我等一切都当以继续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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