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小芹的声音:“大小姐,洛阳王求见!”
“小芹,你回来了,怎样?”
纤纤快步奔出内殿,往殿外移去,来不及与洛阳王柴运说话,先走近小芹:“你何时回来的?”
小芹不解,看着满是焦急的纤纤:“大小姐,我把你的话告诉江氏了。可是她说昨儿已经见过父兄。”
“晚了”纤纤沉吟着。
小芹又道:“她已经将凑集的一万余两银票交与了江氏父子。奴婢劝她收回,她反讥奴婢多管闲事。”
洛阳王听罢,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了?”
纤纤见有人问,身子摇晃两下,看着面前的柴运,面容煞白:“这一次无人再能救他们了,柔儿呀,这一次定然会引火烧身”
柴运不解,纤纤的话令人莫名。
纤纤缓缓福身,道:“纤纤今日不适”
“哪是身子不适,你分明是心里有事。纤纤,你有什么事就不告诉本王么?本王愿意为你分忧。”
这样的话,她也曾与皇甫曜说过,此刻听来是那样的温暖。
纤纤心中一动,柔和地看着柴运。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愿闻其详。”柴运温柔而温和地求问。
纤纤移眸,目光落在小芹身上,小芹也是一样地想要知道原因。
她缓缓移回座上,一脸神伤,道:“江平之一生最爱富贵权势,在南越再无仕途可言。若是柔儿真的备齐了巨额银两,他定不会再去幽州,而是会设法逃走。一万两银子,打押送的官差,每人也能分得千两,而官差们的俸银一年才多少,他们岂有不动心之理?”
官差一心动,江平之父子就有逃走的可能?
柴运问:“你是担心江平之父子逃往北凉?”
纤纤轻柔地摇头:“我是担心他们坐实罪名,再也无法保全性命。”停顿片刻,又道:“皇甫曜与江家有仇,若是他得到江平之父子逃走的消息,必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派人追杀,从边城拦截二人对旁人来说不易,对他这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来说却易如反掌。”
皇甫曜从军十余年,军中多有与他交好的将士,只要他一句话,他们还不得拼死拦截江平之。倘若皇甫曜令人途中直接斩杀江平之父子,上至皇上,下至百姓也无人再敢非议,因为他们已经坐实了叛国投敌的罪证,是在前往北凉途中被追杀。倘若服罪就应安心前往幽州服刑。
“这一次,无人再可救江氏父子,而铸成大错的是柔儿”
纤纤微微合目,脑海中闪过江氏父子被斩杀的情形,身异地,江氏男丁尽数被斩,江家算是断了香火,唯留下几个柔弱的女子,再无转桓之地。
“本王这便派人夺回银子。”柴运不忍看她痛苦,急切地道。
耳畔,回响着皇甫曜的话语“你若再插手此事,末将便背弃承诺。”不是不能,要么救江平之父子一命,要么就会陷柔儿下半生再无好日子过。左右为难,难以选择,真真是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