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子一出生就要登记在册,归八旗管理。
民籍归户部管理,其中还有几个特别分类。像是军籍归兵部管辖,灶籍是专门从事盐业生产,商籍尤指盐商,在科举上有能够在非监所在地行进科举考试的特权。1
如果想搞些以假乱真的户籍,普通民籍是最大隐隐于市的做法。
户碟能造假,而籍贯档案存放在户部,一般人当然没权力接触,但以四贝勒的身份就不同。以配合刑部查案为借口能借来档案,也就有机会加塞进一份或是几份身份履历。
户籍能够完美搞定了,但不知道有没有换回身体的那一天。
如今以四阿哥的身体活着,想要活得畅快自在些,偏偏遇上康熙那种父皇。
皇上希望儿子们各个有用,又不能有太多争权夺利的欲望。皇子要展现自身价值,又要显得心思纯正,要求是有点多的。
第一步要怎么走?
武拂衣在刑部卷宗中找到了方向,刚刚审阅到一起死刑案例。
大致是说去年年末,广粤发生了一桩大户人家谋杀案。为了争夺财产,凶手动用了大杀器,让府里的有力竞争者被感染天花。
凶手幼年得过天花自是不怕。可他的行为严重危害了城内其他人的安全。投毒的布料没有处理好流了出去,导致二十七位无辜者丧命。
天花,这种病毒对于后世之人来说很遥远了。
武拂衣却在无限轮回中领教过,那是一次真假疫苗的破解任务。
日暮时分,苏培盛等四爷了回府,将李氏的话准时递出。
“主子爷,李侧福晋递来话,说是让小厨房备了锅子,您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武拂衣直接摇头,工作内容暂时没得选,吃饭对象起码要有的选。
和四爷府里其他人一起用膳,或多或少都不自在。不只自己不自在,福晋、李氏等也不自在,她们需要照顾着四爷的口味,让饭桌气氛过于严肃。
“让李侧福晋自己吃吧。”
武拂衣想了想,李氏已经怀孕七个月。“最近大夫来定期请脉,有无异常情况?”
来到四爷府,暂无闲暇府邸的细枝末节,但将定期找大夫问平安脉摆在第一位。
太医不能常来,京城还有其他名医。未免出现诊断有误请了四位不同大夫。
这笔钱必须花。府里有孩子又有孕妇,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落后,必须秉持防范于未然。
武拂衣还叮嘱苏培盛要找人布置好产房,尽量别让李氏生产出意外。
她不是胤禛本人,但多少还有的人道主义精神。见惯了死亡与血腥,更知生命可贵,也是自己这个“四贝勒”能尽的一份力。
苏培盛回答:“大夫问了脉,几位主子与小主子们的身体都安好。奴才按照主子爷的吩咐,留了一份脉案在您书房里。”
武拂衣对如今的中医懂得不多,这脉案留着等胤禛以武氏的身份进了府给他看。
既然李氏身体情况尚佳,接着三天传话来邀请一起吃饭,可能是有些情绪上的紧张变化出现?
“给侧福晋说一句,晚些会去看她。”
武拂衣决定吃了晚饭去顺便遛弯,当然这不是大多数人定义的晚膳时间。
清朝多数人一日两餐,有钱又有闲的人想多吃几顿没问题,加餐不称之为餐而称之点。
叫什么名称不重要,吃得愉快就好。
天黑后,来到李氏的小院。
小院不只住了李氏,还有她的孩子弘盼住在侧屋。
武拂衣入内,餐桌都已经收拾了。
主屋内,李氏正在绣花。见到来人,她就要挺着肚子起身请安。
“免礼,你坐吧。”
武拂衣早就免了李氏的请安,也不用每天去给福晋去问候请安。
自己对于天不亮就要起床去早朝一事很不满,正因为知道早起不容易就让孕妇别折腾了。孕妇是要适量的走动,但不是天蒙蒙亮就去请安的那种活动。
“近来,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武拂衣没绕圈子,直接问李氏,“是不是在担忧什么事?有问题不妨直接说。”
李氏本想一起吃饭,等气氛酝酿好了再提,但最近四爷都是在前院就餐,是比以前更冷情了。她犹豫着,到底还是担忧孩子的身体为上,也不管是不是会被责骂。
“爷,弘盼已经六岁了。照理来说,明年开春应该要种痘了。”
李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着身孕,心情忧愁了起来。“弘盼的身子骨有些弱,能不能缓一缓再种痘?”
眼下已经是十月末,距离明年开春也就四个月时间。
李氏想到肚子里的这一胎,应是在来年正月出生。
然后就要做月子,等出了月子,她也没有办法一边顾着婴儿,一边有顾着七岁的大儿子。
武拂衣听到种痘,就想起了在刑部看到的天花案件。
目前对于清朝的天花传染与治疗,只了解一个大概情况,眼下以人痘之法预防天花。康熙得过天花,等他独揽大权后就要求皇室宗亲及八旗子弟到了一定年纪就得种痘。
然而,人痘之术存在一定风险,体弱者也许会撑不住死亡。
李氏的担忧不是无的放矢,弘盼的体格并不健硕,那孩子一到换季就会病上几场。
“你的顾虑,爷都知道了。放心吧,凡事以孩子的健康为主。“
武拂衣没有说得太详细,阳奉阴违对抗康熙一直拖着不让弘盼去种痘,那未免有好的结局。
尽管弘盼在四爷府内生活,一般情况感染不了天花,但凡事就怕万一。
就连顺治与康熙年幼时也得过天花,病毒有时防不胜防,不会因为人住在高门府邸就完全免于中招。最好的方法是制造出安全的疫苗,让体弱孩子也能平平安安地接种。
以小见大,四贝勒府也要担忧天花之事,更不提清朝的普通百姓。
天气也凉了,该让牛痘准备准备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