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苏醒

样……小樱酱，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不要揍我，看烟火啊！”

    鸣人鸡飞狗跳的跑来跑去，引来路人侧目的注意。

    看着眼前的胡闹的两人，小兔觉得自己忍不住眉眼弯弯。

    这样的日子，果然还是会嗅及小幸福的味道。

    但是这样的满足笑容背后，泪眼却也忍不住的想要往下落了。

    生命的书页里，大概是觉得结局太好了，才会衍生出多余的小忧伤。

    鸣人这个笨蛋，已经不需要自己照顾了啊。

    真好，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了。

    小兔的褐色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知不觉，她悄悄退出了人群，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的鸣人和小樱在打闹，没有人会注意到她默然的离开。

    **

    一个人，要去哪里。

    小兔开始无目的的走着，和人群相反的方向，格格不入却无人知晓。

    灯火辉煌的村落，天空里绚烂的景致，嬉闹的人群，以及可以依赖的朋友。小兔想，也许自己会永远记得这样的一晚。

    耳边的风带着凉意的划过脸颊，眼前的路上，是越来越少的人群。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小兔觉得有点寂寞了。

    真是感伤的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开心的时候感到难过，有人陪伴着却孤单到想哭。

    天空是一阵阵的变换色彩，烟火爆炸的声音响起，成为此刻唯一的声音。

    小兔回头，看着身后那片夜空——有烟火作伴的夜空，是不是就不会孤单了？

    黑色包容了一切，这样的天空好像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

    有多远呢？

    小兔不知道。大概黑夜彼岸的尽头便有她想要的一切。

    笑容与落寞的表情都在脸上，小兔就这么看着，远远的。

    也许什么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某处的星空的。

    原本是一副怀念的表情，但毫无预兆的，小兔的笑容却停住了，她的头骤然间好痛好痛。

    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痛了神经，一阵一阵，疼痛感海潮一般向小兔袭来。

    这是……小兔赶紧找了路边一棵树靠着，一边按住自己的额头。

    少女的神经总是最敏感的，在头痛的瞬间，小兔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样的疼痛，好像是在唤回什么。

    她突然不想这么痛了。

    她突然，不想要找回什么。

    麻木而空洞的感觉以及不断压抑的绝望让小兔瞬间便出了冷汗。

    身体还在这里，灵魂却似乎在不断下沉。记忆的黑暗里，小兔似乎听到了……谁的声音？

    【大叔，好久不见。】

    大叔？

    【大叔，是他们欺负我，你看，脚都肿了。】

    是谁在说话？这个声音为什么这样熟悉？

    【好的，阿飞大叔。】

    阿飞……

    【我家大叔，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哼。】

    【大叔，我要糖。】

    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小兔可是阿飞我的……宠物。】

    阿飞，阿飞……

    【小孩子脾气够了没有。】

    【笨兔子。】

    这是……

    小兔抬起头，却发现眼前模糊成了一片，她能做的，只是捂住自己狼狈的脸而已。

    【大叔，救我……】

    【救我……】

    记忆的漩涡里，黑暗的房间，浸满溶液的水箱，还有那两个不怀好意的人……

    没有人来救赎，没有人靠近。

    眼泪无用，声嘶力竭。

    害怕也好，生气也好，也比不上被背弃的绝望。

    救自己吗……

    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救我呢？

    其实不要多于的原因，心底是很清楚的。

    是的，只是被丢下了而已。

    神月兔是什么？一个被丢下的，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废物。

    但是如果，只是个废物，那么为什么在丢下之后，你又再一次的……

    小兔的脑子里充斥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慢慢的，曾经的感情逐渐苏醒。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笔记没有告诉自己全部的一切，也明白了为什么放弃生命会比较轻松的自我暗示。

    当所有的碎片被拼凑起来，这些东西……她在片刻之间已经一点都不想要了。

    颓然的撑住自己的身体，小兔木然的靠着树木，看向遥远的星空。

    这样的绚烂日子，自己却如此狼狈不堪。

    砰的一声，又是烟火绽开的瞬间。

    金色与红色交织的天空，瑰丽的色彩下，映出小兔苍白的脸。

    而这个时候——

    耳边似乎响起了某种声响。小兔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街角某处，褐色的眸子随之瞪大。

    黑发黑眸。

    那个人，站在灯火阑珊的尽头，看向自己。

    这一次，不再模糊的记忆里，小兔看得很是清晰。

    ——他还是那样的一如往昔。

    啪嗒。

    只是一眼，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大叔……”

    小兔轻轻呢喃。

    而对方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到，只是缓缓的，向她伸出了手。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