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边十分庆幸的翠柳轻声说道,“这事儿本就是画书姐姐紧张了。三爷是什么人,当初郡主初次有孕的时候就守着郡主没纳其他妾室,可见三爷的心里对这些姬妾之事心里有数,根本不用画书姐姐这么着急。”
唐三爷的为人,还有老太太的为人云舒都看得清楚明白。
妻子有孕的时候,唐三爷是说什么都不可能纳妾置美的。
因此,珍珠折腾什么美貌丫鬟,根本就不是威胁。
可是云舒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能对画书说要相信三爷吗?
画书想必还是不大相信的,不然不会这么紧张,担心珍珠闹事。
“你说得也是。三爷倒也不会这么做。”翠柳轻声说道。
“我若是只一味地叫画书姐姐相信三爷,只怕她会多心,觉得我不愿意帮忙,因此拿这所谓的相信三爷来搪塞她。不如叫她自己张罗去吧。”云舒对唐三爷有信心,这才是她随便出了主意都不担心合乡郡主被珍珠钻了空子的原因,此刻抱着碧螺春对翠柳笑着说道,“不管她怎么算计珍珠姨娘,郡主那儿都只会安安稳稳的。而且我也是心软了。若是叫老太太知道珍珠姨娘做的那些事,只怕顿时就要大怒,她命可能都要没了。我瞧着三爷和郡主能容她到现在,自己心里也都是有数的,何必叫老太太动怒亲自处置她呢?”
如果唐三爷夫妻想要处置珍珠,早就动手了。
既然没动手,必然是有理由的。
何必叫老太太做这个恶人。
云舒因此微微摇头。
“你瞧瞧,这就是做妾的下场。得宠的时候被主母忌惮当仇人似的,可是不得宠的时候却都变得叫人不认识了。”翠柳不由感慨地说道。
云舒看她十分感慨,便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有感而发不成?”
“难道不是吗?当初珍珠姐姐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何等清丽温柔,咱们这些小丫鬟在她的面前都自惭形秽,觉得不及她万分之一。可是你瞧瞧这才几年,她就人不人鬼不鬼成了现在这样,早年的善良都不见了,满脑子都是这种阴私勾当,下作得不行。”翠柳便摇头说道,“可见这姨娘是不能做的。无论得不得宠,都没什么好结果。”得宠的如二房的金姨娘,把正室夫人踩在脚下何等风光,可是翠柳也不觉得羡慕,只觉得令人厌恶。
更别提不得宠的珍珠了。
“可不是嘛。”云舒便点头说道。
她们那个屋子里都是有志气的女孩儿。
不说她和翠柳都是等着放了身契就出去过好日子的,只说春华和念夏,念夏已经定亲,春华也说日后是要出去到底。
老太太跟前的丫鬟想给府里的爷们儿做妾的,一向都不多。
“不过说起这金姨娘……不是说三公子要回来下场考试了吗?金姨娘回不回来啊?”翠柳十分八卦,想到今日唐四公子来给老太太请安,她便低声对云舒问道,“他跟你去取衣料,说好了回来接五公子的,怎么回头人影都不见了?”她这么好奇,云舒便说道,“叫莺儿给拉走了。”她把今日莺儿怎么怎么对她十分警惕的事说给翠柳听,翠柳听了一会儿不由问道,“她是不是……想学她姐姐?”
莺儿的姐姐翡翠早年就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跟着唐二小姐嫁到了荀王府去,不知怎么,唐二小姐没得宠,倒是荀王十分宠爱翡翠。
翡翠正经在荀王府过了两年好日子,还差点生了荀王的子嗣。
只是荀王本就是个后宅混乱,姬妾无数的,那王府的姬妾争斗是真的要人命的,更何况荀王也喜欢新鲜的美人,一转眼就宠爱别人去了,翡翠失了宠,又不知怎么就落了胎香消玉殒,因不过是个没什么名分的通房丫鬟,因此连尸身都只不过是随便卷卷就丢去了乱葬岗,早就找不着坟头了。因为翡翠是这么死的,翠柳本以为莺儿应该知道这前车之鉴才是,可是没想到莺儿仿佛是因为没有了翡翠这个做姐姐的给她撑腰,越发鬼迷心窍,想要把控住唐四公子的心,要做唐四公子的屋里人。
“我瞧出来几分意思。不过二房的事参合多了也不像样,因此我也没有多理会。”云舒便老实地说道。
如果是亲近的朋友,她就应该劝莺儿别做什么做通房做姨娘的美梦,趁着唐四公子是个念旧心软的主子,好生服侍多赚点儿赏赐,往后放出去了买些良田也能过得很好。
不过莺儿和她有仇,云舒十分担心自己这么劝她,会叫莺儿觉得她别有用心,觉得她不怀好意坏她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