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想着她刚死了爷爷,牛天芳觉着应该是这原因,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丫头啊,这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不然你爷爷可走的不安生。你放心,以后婶就是你的亲人,要是有人欺负你,尽管跟婶说,婶一定帮你做主。”
秦晚一直看着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牛天芳脸上的笑容跟上辈子不一样了,一点也不觉得亲切,反而恶肉橫生!
牛天芳见秦晚一直不说话,想着她还在伤心着,就坐在一边陪她。
这房子本来是用来堆放柴草的,这次组织安排人下来改造,就给收拾出来放上两块门板充作床,也幸好这是夏天,不然非得冻死不可。
“这房子这么破,以前你爷爷在我也不好说,刚才我去跟队长求了情,让你搬到我家去住,他也同意。”她伸手想握住秦晚的手,却被她闪过去了。
秦晚没有反应。
牛天芳只当她默认了,她就知道丫头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成,咱收拾收拾回家。”
秦晚没拒绝她的殷勤,反正她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等秦晚从角落里站起来,牛天芳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包着一块灰布,揭开才发现上面血迹斑斑。
“哟,这是咋了?咋这么多血。”
秦晚摇摇头,抽回胳膊,没有说话。
刚才听到牛天芳的声音,她条件反射的就把手砸向墙壁,结果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牛天芳见她不愿意说,也不想勉强她。
她看出来了,这丫头脾气挺犟,反正来日方长,早晚能把脾气给她正过来。
“我呸,这衣服都成这样了,那姓吴的也好意思送人,也就能当抹布使。”牛天芳看到门板上叠放整齐的衣服,很是嫌弃,浅蓝色的衣服上尽是补丁垒补丁,手肘处还续了一截。
这年头,谁有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都得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穿,又怎么会送人?就连牛天芳自己身上那身衣服也挂满了补丁。
秦晚跟着爷爷来的时候一点行李都没有,连那身换洗衣服都是一个好心的大娘给她的,要不是改造对象是她爷爷,别说衣服了,连根头绳都不成。
听她说这话,秦晚想起上辈子的事。
牛天芳家里没个顶梁柱,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差,不然也不至于连个二婚的媳妇也说不上。
那时的秦晚太天真,因着牛天芳对她很好,她就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这个她爷爷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她使用的秘密。
听爸爸说,她出生的那天是隆冬,在她生出来的那一刻,院子里那棵早就枯死的老槐树又发芽了,不过眨眼间就绿意森森。
后来他们把那个树给砍了,连点根儿都没留。
这之后倒没发生什么异象,直到她6岁那年想吃橘子,硬是让那棵还是小树苗的橘树直接结出了果子,才彻底惊醒了秦家人,从此对秦晚严防死守。
打从牛天芳知道这个秘密后,秦晚的恶梦也跟着开始了。
牛天芳把她关了起来,不再让她出门,甚至取消原定的计划,提前了陈莽和秦晚的婚礼。
秦晚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只有16岁不到。
“得了,除了这两件衣服也没啥好收拾的,咱走吧。”哪怕是两张破布头也能做个抹布啥的,尽管再嫌弃,牛天芳还是把衣服给收走了。
秦晚跟在她身后走出破草房,哪怕她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这路对她来说依旧陌生。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远远的就看见陈家的砖瓦房,经过多年的风雨房子已经变得有些残旧,但在一片泥瓦房中也依旧显眼。
牛天芳走在前面,给秦晚介绍着:“咱家人少,也没那些破事,都挺好相处的,等见了你就知道了。”
秦晚低着头跟着走,不接她话茬。
他们到的时候,陈母正挽着袖子准备做饭。
牛天芳一路小跑过去,把她手上菜篮子夺了下来:“妈,你别忙活,我来。”
秦晚站在坝子边,一脸漠然的看着两人。
打从她到这个家的第一天,陈母就不喜欢她,比起牛天芳虚伪的善意,她更直接,对她从来没有一个好脸。
陈母不喜欢秦晚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城里人。
陈母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去城里做工,让人给打死了,最后只赔了点钱就草草了事。
拿着赔偿的钱,陈母盖了三间砖瓦房,又给儿子娶了能干的牛天芳。没想到在她正得意之时,儿子却没了,那双眼就这么生生的哭坏了。
牛天芳拿着篮子坐下,这才想起秦晚。
她伸手冲秦晚招了招:“晚晚,你过来。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秦晚,是个乖巧的闺女,长得可水灵了。”
陈母冷哼一声,甩手摸着进了屋。
牛天芳也没当一回事,扭脸对秦晚说:“人老了脾气有点怪,久了你就知道,她没什么坏心眼子。”
秦晚看她摘菜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当她知道自己回到这个年代,第一想法就是陪着爷爷一块儿去,可是爷爷临终前的眼神,分明是希望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她不忍心拒绝老人的最后一个心愿。
上辈子她的一生都过得不如意,她希望爷爷不带遗憾的离开。
直到现在,秦晚都没什么真实感,依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看客,一个超脱于世的局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