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老人们,他们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承诺的哪一点工资加班加点的绣花?
钱的确占了一部分因素。
而更多的还是为了整个毛毯厂。
他们知道他们没法去车间工作,但是却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为厂里出一份力!整个毛毯厂家属一共也不过百十人左右,这其中还包含小孩。
可就是这百十人,却承担起了整个毛毯厂所有翻箱毛毯的绣花工作,平均每天每个人绣花毛毯足足十床以上。
不少妇女已经双眼通红,手指被针尖扎出了不知道多少个针孔。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些问题喊苦喊泪,甚至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产量不减反增!
而车间同样如此。
自从开始翻箱,时至此刻,车间依旧灯火通明,从未熄过。
这也是时隔几十年之后,毛毯厂再一次出现了工作狂潮。
在这一刻,工作已经不是工作,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毛毯厂,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是的,他们再一次把自己当成了毛毯厂的主人,而不是一个旁观者。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黄贺其实对毛毯厂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还因为坐牢的事情一直对毛毯厂非常排斥。
一个伤心之地,一个让他们父子永远都无法忘记却又记忆深刻的伤心之地。
厂里的人是陌生的,但又非常熟悉,本以为这辈子重来一次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他通往成功的跳板。
可是.....
这一刻黄贺有些迟疑了!
因为老厂长?
因为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工厂?
还是因为这些熟悉而又朴实的工人?
他能够闭着眼睛在毛毯厂从厂门口走到后门,也能喊出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记忆,有着太多太多让他无法忘记的曾经。
小学的孩童已经放了寒假,此时正三五成群的在嬉闹。
“彪子哥,你把你的木枪借给我玩好不好?等我爸发了工资,他说了会给我买二脚踢,到时候我和你一起玩!”
“你拿去就是,咱们哥俩谁跟谁啊?偷偷的告诉你,我爸也给说了,这次他能发整整一个月工资呢,说不定还有奖金。等钱发下来了不仅要给我买二脚踢,还要给我买一只真枪,能打出去子弹的那种!”
“哇,你爸真好!不过我妈也在挣钱,昨天就绣了十几床毛毯呢,听说小黄厂长说了,也给钱的,就是不知道多少钱一床。要不咱们也别玩了,回家帮忙吧,要是多绣一点,说不定今年大人们还能给咱们买新衣服呢!”
......
定睛一看,黄贺一鼻子心酸。
到了此刻他才发现前边那几个娃子身上的衣服都已经陈旧不堪,浑身上下虽然不至于全是补丁,却也好不了哪里去。
而且从上面的布料上来看,这还是厂里以前前景好的时候发的工人工作装改小的那种、非常单薄,娃子们小脸冻得通红,却堆满了笑容。
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那个小小的愿望也许今年将会实现。
一阵风吹来,黄贺不禁缩了缩脖子。
好冷!
好酸!
有种想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