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派许宏在酒楼前蹲守。
酉正时分,许宏奔了回来,示意杨安玄已经出了酒楼。
天色已暗,街道两旁挂起了灯笼,照亮夯土街面。街道上仍旧热闹,镇外却变得冷清,灯光在镇口处渐渐溶入黑暗,将镇子内外隔成两个世界。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出镇来,张锋手上提着食盒,是给刘衷带的晚餐。
杨安玄心情愉悦,人间烟火味,唤醒迷失心,享受了一顿美味,心情也变得开朗,头顶呼啸着的风听在耳中也如交响乐般激情汹涌。
灵觉不自主地发散开来,林中传来压抑的呼吸声,杨安玄心中一动,莫非有人打劫。
轻轻地咳了一声,脚尖朝树林方向轻踢了一下,张锋立时会意。
从树林前经过,伍亮等人没有急着跳出,而是等杨安玄两人走出丈许,伍亮才举手示意,带着颜青、许宏悄然朝两人摸去。
张锋听到身后动静,猛然转身,看向数步外的贼人。
杨安玄原本想等贼人近了再动手,见张锋转身只得也随之转身。
伍亮见已暴露,厉喝一声,“上,快点。”
许宏扑向张锋,颜青提着短斧直奔杨安玄,口中喝道:“打劫。”
颜青的光头颇具喜感,杨安玄脑海中闪过范伟拿着铁斧打劫的片段,那时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妻子笑得萎在沙发上,女儿抱着自己怀中,看着母亲“格格”直笑。
“哈哈哈哈”,杨安玄突然纵声长笑起来。
颜青莫明其妙,这小子吓傻了吧,手中斧头朝杨安玄的额头敲去。
笑声不减,杨安玄身形一晃,有如鬼魅般闪到颜青身侧,伸手轻轻一捏颜青的脖子,颜青感觉脖子像被皮索勒紧,无法呼吸。
杨安玄笑着抖手,颜青如同被抖散骨头的蛇一般软塌塌地瘫在地上。
许宏有如巨熊般压向张锋,张锋缩身下蹲,用手中提着的四方食盒的尖角猛撞向许宏的小腹。
许宏伸出的双手抓到了空处,紧接着小腹有如被利刃刺中,忙捂着肚子踉跄后退。
张锋将食盒放在地上,脚尖点地,身形前蹿,双手握拳,重重地擂向许宏的胸口。
许宏没料到张锋的身手如此敏捷,仓促间胡乱地用双手在胸前划拉抵挡。
张锋如同猿猴灵活,缩回左拳,右拳砸在许宏的胳膊上,许宏感觉力量不大,往外一鼓劲,想把张锋给震开。
哪料张锋侧身屈肘,肘尖狠狠地顶向许宏的腰肋。
在建康时张锋随杨怀练了大半年的武艺,杨安玄每日卯时起来练功时他也跟着,杨安玄便将军体拳教给了他。
杨怀见识过后,称这套拳路十分有用,融会贯通之后妙用无穷。
张锋早晚苦练,来京口前杨怀考察他的武夫颇为满意,说他已能与壮汉相较。
张锋个头较矮,肘尖落在许宏的腰上,许宏感觉被锥子扎在腰间,引得小腹猛烈抽搐,张口嘴,腹中的吃食喷了出来。
伍亮有意落后半步,想趁杨安玄应付颜青时从旁侧进击,哪料一晃眼的功夫,自己的两个手下便倒在地上。
不好,自己走眼了。伍亮当机立断,转身便往小树林逃去。
杨安玄止住笑声,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仍感到心中隐痛,原本的好心情被这几个毛贼破坏得干干净净。
伍亮逃出二丈远,离小树林仅有一步之遥,却听到身后恶风呼啸,紧接着后心被重物砸中,伍亮向前扑倒,人事不知。
三名贼人全都放倒,张锋犹自沉醉在亲手放倒一名贼人的喜悦中,杨叔说得没错,自己能打赢大人了。
杨安玄让张锋前去巡江所叫人,恰巧刘衷巡江回来,听到有人暗袭杨安玄,忙带了人前来帮忙。
回到巡江所,杨安玄看着昏迷中的伍亮有些眼熟,猛然想起昨夜大江之上那个劫匪头目来。
相隔数丈远,看不太清面目,不过身材差不多,最为醒目的特点便是一蓬大胡子。
一旁,颜青和许宏两人大声求饶,主动招认三人是北边逃难的流民,想打劫财物逃往南方。
杨安玄微微冷笑,不打自招恐怕有隐情,自己何妨诈上一诈。
“刘兄,将这三人绑在三处。”
刘衷带人把颜青绑在左厢,许宏则捆在右厢,昏迷不醒的伍亮被提到大堂绑在柱上。
杨安玄对着刘衷低语几句,刘衷惊喜地瞪大眼睛,道:“安玄,当真?这小子是昨夜劫船的贼首?”
“不妨按愚所说,问上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