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儿妹妹,你一定是被刺客挟持了,不要怕,哥救你!来人啊,刺客在这人,抓刺……”
郁久闾敏捷地揽过宇文毓,捂着他的嘴巴,在他的后乃重重地肘击,宇文毓昏厥了过去:“快,他这么一喊,必定惊动了其他人!”
四人继续向前狂奔。
“被人发现他怎么办?”小伽罗担心地问。
“放心吧,别人会以为他是醉倒在这儿的!”高颍道。
郁久闾带着他们,穿过了前堂,再穿过长亭,又穿过一座宏伟的水榭,总算来到了后院的假山前。后院的假山迤逦曲折,幽径尽头便是一处地牢。由于地牢是后院,卫兵和家丁不得入内,并没有什么守卫守护着。地牢的洞口分别是两扇厚重的石门,石门上雕琢着上古凶兽穷奇,栩栩如生,凶光毕露。
小伽罗和高颍困惑地对视,他们此时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宇文泰把珍奇异宝放在这样的地方?
郁久闾摸索着隐藏在树藤缝隙里的机关,石门打开后,里面阴气煞煞,传来哀嚎的声音。郁久闾先行进去,柳春拉着两个孩子往后退:“如此凶险的地牢,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高颍也踌躇:“早就听说,宇文府上的地牢里,有很多冤死之魂在里面。这个长公主,该不会是骗我们进地牢,再害死我们吧?”
郁久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很生气:“若我真想害死你们,也不会替你们提心吊胆,冒着得罪义父的风险了!你们若犹豫害怕不想救人,不如现在就送你们出去,趁还没被发现!”
小伽罗鼓足了勇气:“我相信她不会骗我们的,为了南熏姐姐,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三人也跟着进了地牢,里面阴森可怕,两边石壁上悬挂着的油灯微弱、昏暗。
越往里走,那凄厉的哭声越是清晰。渐渐地,分辨出来这些哭声大都是女人的。小伽罗表面上故作坚强,内心却已经发抖了,握住高颍的手都冒汗了。早就听娘亲说过,在宇文泰的地牢里,关着很多搜罗来的民间女子,凡是不愿意和宇文泰成亲的,或者是和宇文泰成亲后无子嗣被冷落的,都会被关押在这里,常年不见天日。从这些哭声中依稀可以分辨出来,被关押起来的女子,应该不下百人,更不用说每年被折磨死的也不计其数。宇文泰的恶魔之心,于此可见一斑。高颍紧紧握住伽罗的小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小伽罗恐惧的心理才稍有平复。
郁久闾从墙上取下一盏油灯,挨个照着每个牢房被关押的女子。这些女子,大都披头散发、精神恍惚,由于不见天日,面部都煞白毫无血丝,没有一丝人样子。这些女子见有人来,都远远地躲回角落里,显然是被虐待得厉害,已经很是怕人了。
小伽罗又同情这些女子,又对宇文泰恨得咬牙切齿。
走到尽头,只剩下最后一间牢房,小伽罗终于忍不住发话了:“长公主,番红花会藏在这里吗?”
“你说什么,番红花?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吗?”
“对呀,我们是来找番红花救人的!”小伽罗一字一句地说。
“伽罗,是你吗?伽罗?”昏暗里传来了茱儿的声音。
“姐姐?是我,你在哪儿?”
郁久闾用灯照射着,果然是茱儿,双手紧紧地扒着牢门。
茱儿也看到了郁久闾的面颊:“长公主,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就算了,为何还要对伽罗下毒手,她还是个孩子!”
“茱儿小姐,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小伽罗哭喊着拽住郁久闾的袖子闹腾:“你们要把我姐姐怎么样?快把我姐姐放出来!我姐姐明明是去宫中做皇后的,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要害死我姐姐?”
郁久闾也很困惑了:“你们不知道茱儿小姐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闯进大冢宰府,是为了救茱儿小姐的呢!”
茱儿被宇文泰带走之后,深爱着茱儿的魏文帝将怨气撒在了郁久闾的身上。郁久闾虽不喜茱儿,却也不想因为茱儿之事,让魏文帝对她敬而远之。为了挽回这本不是她自己犯下的过错,郁久闾决心找机会将茱儿救出来。当郁久闾在府中见到小伽罗之时,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们也是潜进府里救茱儿的,却不知道,小伽罗对茱儿被抓一事一无所知。
高颍想起昨日从宫中回来的柳春对南熏耳语的场景,便问柳春:“茱儿小姐被抓走的事情,你是不是昨日就已知晓?”
茱儿被抓走,柳春确实是知道的。柳春看着姐妹两人相见,小伽罗惊慌失措、伤心欲绝,顿时心生愧疚。这一路以来小伽罗为了救南熏姐姐,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而她,却还要向小伽罗隐瞒姐姐被抓的事情!
柳春着急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快些把茱儿小姐救出来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