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说道。
“所有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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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会讨厌纵马狂奔的感觉。”他说
“尽管在初学者阶段时许多人会因为骑马而导致大腿和小腿内侧被磨破皮,甚至一段时间都要以极其滑稽可笑的姿势走路。”“哈哈哈哈——”人们哄笑着,可紧接着又安静了下来,听着这个男人叙说。
“但当你真的熟悉了骑乘在马背之上自由驰骋。”
“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
“心是自由的。”
“骑在马上,握着缰绳,就仿佛哪儿都能去。”
“这是自由的旅者,在和平的乡间与自己的马儿相伴,行走在蓝天地下。”
“但若是换在战乱时期,换到了战场上,这份自由就会少上半分吗?”
“不,我想不是的。”
“当步兵被敌方的步兵钳制,当双方的部队交战陷入了僵局无法脱开,当战局陷入了令人焦头烂额的消耗战局面,当你身处这片泥泞这片血腥之中却无力脱身之时。”
“所有人最希望听到己方士兵声嘶力竭地呼喊的。”
“除了‘胜利’。”
“就只有。”
他轻轻地吐出这个词,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骑兵到场!”
风雪飘摇,但这一支军队所有人都巍然而立,无惧风雪只是沉默地听着前方那个男人的演讲。
沉默,却热血沸腾。
“马是自由的。骑乘在战马身上身着重甲手持骑枪的骑士,也是自由的。”
“因为他们一往无前,因为他们足以以冲锋来击倒面前一切胆敢阻拦的对象。”
“这也因此,重骑兵的冲锋,几乎是这世界上,人类所发明的名为战争的艺术当中,最为美妙的一副画卷。”
“它像是乐曲高潮部分忽然响起的急躁鼓点,它像是倾盆大雨之中一闪而过的雷鸣——只需一瞬,只需仅仅一瞬间响起,就足以夺去你所有的注意力。”
“令你忘却了呼吸忘却了手中任何该做的事情,只是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抿着嘴唇不想要错过哪怕一丁点的细节。”
“骑士这个词,尽管常年被背负其名号者的暴行所玷污,人们却依然歌颂它,无数的年轻人们依然为了这个名号前赴后继视它为无上荣耀。”
“正是因为不论现实有多么肮脏,这种与飞驰的战马相伴相生,代表了一往无前精神的兵种。”
“是最像人类的兵种。”
“没有精灵族强大的魔法。”
“没有矮人族的工程技术。”
“没有侏儒的各种惊奇巧思。”
“没有兽人族的强壮体魄。”
“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进取精神。”
望着那一支严阵以待的大军,望着那个人的演讲,康斯坦丁面色平稳仿佛就没有表情一般。
这是个危险的任务,他知道这一点,而危险的任务需要的是最精锐的战士。
他的战士。
冲锋的重骑兵像是一柄长矛,尽管强大但若是矛尖折断了它就会溃败。
所以他作为矛尖的,是他自己经营了许多年的心血,自己的独立骑士团。
真是讽刺啊——骑士长这样想着,看向了身处骑士团侧翼,明娜所率领的那一群亚文内拉的轻骑兵。
这支骑兵队的任务是掩护重骑兵,尽管人数稀少但他们确实拥有不错的战斗能力。
只是他都没有想到的是,过去曾与自己交战的对手如今会变成队友,而且他们看起来似乎还对此一无所知。
“这就是命运这种东西吗——”
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灰蓝色的徽章,又望向了前方,位于整个队伍前锋的。
亨利的背影。
这个男人穿着的是他的备用盔甲,因为是备用盔甲所以没有用骑士长的炼金发黑颜色,而是直接用白银的钢本色。全副武装的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合适。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康斯坦丁忽然笑了笑。
“长——长官——”而一旁的帘布忽然被掀开,一个气喘吁吁的侍从抱着某样东西跑了出来。
“拿给我吧——”康斯坦丁接过了它,然后朝着前方走了出去。
“所以,冲锋吧。”
亨利一字一句地说着。
尽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这个人从天而降然后就变成了领队。
但他们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血管当中有些什么在沸腾。
康斯坦丁越过了米拉和奥尔诺站着的地方,朝着亨利走去。
“换下那件黑色的吧。”
“虽然只是酒红色,但在这种关头我要找到这个,也挺不容易的。”
他朝着贤者递了过去。
那是一件披风。
某些东西在一部分人的脑海里闪过,他们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然后忽然感觉自己激动地不能自已。
“你还真是阴险。”亨利小声地说着,但仍旧接过了它。
“呼——”他甩了一下披风,一缕夕阳像是有感应一般穿破了厚厚的云层打在了队伍的前方,使得贤者背后的披风如血一般通红,又如火焰一般明亮。
“我等乃。”亨利一字一句地说着,他声音低沉但又掷地有声。
“骑士!!”回应他的是男子汉们齐刷刷的怒吼。
“不错的回答——”贤者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这感觉十分久违,十分令人怀念。
他转过了身,在火红的夕阳光柱下盔甲银光闪闪。
“全体。”
“握枪!”
“咔咔咔咔咔——”一整排的骑枪被从侍从们的手中接过。
“那么——”
“以人类的名义。”
“骑士。”
齐刷刷地,所有人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在盖下面甲之前,亨利如是说道。
“冲锋。”
“咚咚咚咚咚——”
如他所言,这正像是雷鸣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