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的头因为喝光了杯中的酒而自然地低垂下去。
他把杯子放到桌上,再慢慢倒满,平静地回答到,“我没有心。”
我没有心。林妙香在心里默默重复到。
此刻的她竟然有些慕极了他。
我们的痛苦与失望往往来自于心底深处。心未动,则不痛。
没有心的人才能不陷入情感的纠葛之中。
林妙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夜重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竹叶春,不知餍足的样子。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犹豫了一下,林妙香略带踌躇地开口。
在夜重的不言不语中,林妙香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此时的夜重终于喝光了桌上所有的竹叶青。他淡然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林妙香赶紧一把拽住了夜重左边的衣袖,“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乐音的事情。”
眼下,她除了夜重,再找不到人能给自己提供关于乐音被下毒的线索。
“放手。”夜重被林妙香给扯住后只得停了下来,他侧头把脸对着林妙香,不耐地命令到。
林妙香只是固执地望着夜重,她只要能知道哪怕一点点的线索也好。
夜重的眸色一沉,同样的话,他不喜欢说两遍。
林妙香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依旧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倔强地重复,“告诉我乐音的事是谁做的。”
乐音是他的手下,他一定对这件事情进行过调查。
夜重盯着林妙香阻拦自己离开的手,右手一翻突然就按在了那只手上。速度快得令林妙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就要林妙香困惑之际,夜重的手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拧,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传了过来。
林妙香咬紧下唇,身体却因为疼痛而止不住地颤抖。
冬日的夜寒冷异常,她头上豆大的汗珠却滴滴滑落。
夜重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妙香被自己拧脱臼的手,少了阻拦的他顺利地走出了客栈。这一切,对他而言有着习以为常的味道。
林妙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黑色的大衣在白色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目。
犹如是突然闯入这世间的魔鬼。
刚刚夜重毫不拖泥带水拧臼自己的手,让她突然就清醒过来。
手腕传来的剧痛无不提醒着她,所有场景真实的存在并发生。
她想起九九有一次对夜重的形容。
她说,他是修罗,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
与夜重的几次接触,他没有表现出的暴戾,竟然让她忘记了这一点。
忘记了那个带着狰狞鬼面的男子,有着怎样残暴冰冷的性子。
他没有心。
林妙香苦笑一下,刚刚自己算不算捡回了一条命呢。
桌上的竹叶青早已空空如也,那个鬼面男子也消失在了雪夜长街。
林妙香宽大的衣袖垂下,遮住了那只依旧痛意不断的右手。
客栈内,众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没有人察觉到角落里发生的事情。
林妙香慢慢地上了楼,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单手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在床上躺下。
被拧臼的右手孤零零地歪向床的最里侧,林妙香强忍着疼痛,貌似宁静地闭上眼。
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熟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悉遂的声音过后,那人似乎是离去了。
因为手腕传来的剧痛,林妙香就没有多加理会,依然面对着床,努力把自己掷入睡梦之中,想借此来忽略疼痛。
她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样,她的一生都从此打了转折,所有人事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来时的天长与地久。
无人可救赎。
清晨睁开眼睛,林妙香的脸白得吓人。
强忍了一夜,她始终没能安然入睡。疼意爬满身体的每个角落,试图将她淹没。
勉强翻了个身,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沈千山还没有回来。
半带失落的,林妙香微叹一口气。她的眼睛自然而然地落到属于沈千山的枕边。
一封淡黄的信顿时引起了林妙香的注意。
浓浓的惊慌袭来,林妙香惊慌地撑起身,用左手拿过信件。
一只手怎么也撕不开密封好的信,心下不耐,林妙香直接用嘴匆匆地撕裂开去。
捏住露出的白色信纸,林妙香用手抖了抖,就把信从信封的裂口拿了出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我去找赵相夷拿回兵符。
林妙香把短短几个字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手微微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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