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回想着面对风衣怪人之时近乎后发先至地将手中剑器插入对方额头时感触,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起来……
……
当世界无法被双目度量,我们可以依仗什么来窥测真实?
在我的视野。
灰色礼服的老者微侧过头,似凭我的分量只有资格占据他这些多余的注意。
臃肿的手臂抬起,整只手掌化作漆黑色泽,吸纳着包括光线在内的一切。
而我向前迈出左腿,然后是右腿,身躯若捕食的野兽般弓起,燃烧着绿焰的长剑拖在身后,气流拍打在散乱长发,双眼眯得只露出中央水晶般紫色的瞳子。
距离、角度、速率……
无论如何拙劣的一斩似乎都只应该最终撞在老者随意若驱赶苍蝇一样老辣的一拍上面。
然而剑尖的落点必然是额头中央左偏三寸!
三寸的距离因为对方紧急偏斜头颅的规避。
很不可思议。
我就是在这一刻,知道了这一点。
于是。
哧——
在老者豁然变得惊愕的目光中,绿焰长剑穿过尚未抬起的手掌上方,刺在了在我眼中早已规定好了位置。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出乎了我的意料,或者说不全在意料之中。
噗、滋……
腐朽的脑浆溅射而出的声音响起,却并不来自老者完好无损的额头。
那是从我从未想过的位置——灰色礼服遮掩下臃肿的肚子,腐臭难闻的液体迸溅。
“伤害转移?”
“替身人偶?”
“……”
诸如这样的词汇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然而,无论如何,变化只是老者的躯干变得如同其脸庞一样枯瘦下来,而我手中绿焰长剑发出哀鸣,前半段盈盈飘散,恍若洒落的萤火虫尸体——
让我想起了巨猿手中残缺得只能够用来砸地夯土的短棍,至少敌人拥有破坏具的能力这一点的情报被我再次证实。
……
背景是倾轧中的蜃雾与黑幕。
湛蓝色的火焰以熄灭为代价将幽黑缝隙灼烤成为流质,凤凰般绿焰双翼末端刺入混洞似的扭曲漩涡,与无尽黑暗碎片摩擦碰撞而发出惊天轰鸣。
似从惊愕余韵中生出的讥讽尚未扩散便已凝固,因为槐魏并没有从眼前引以为仗的剑器断折的少年眼中看到任何惊惧,存在的,只有平静,与执拗……
我抬起左手,掌心一点符文亮起,向下印去。
从一开始便从未打算仅凭常规手段便击伤对方,一切的一切,终究只是为了铺垫这从进入结界以来一直隐藏,甚至未免被以任何手段察觉而从未提及过的杀手锏!
隆咚隆隆——
亘古便存在山巅的巨石终随泥石流倾轧滚落般轰鸣凭空响起。
我的左手仿佛须臾之间沉重了无数倍。
旋转着的不规则碎片似遭受台风般退散,与外层循着原本轨道运行的同类撞成一团,多米诺骨牌般连锁了小半天幕。
混洞扭曲成奇异的形状,就像是老者此刻的脸色。
砰!
肉眼可见的波纹挤压了空气蔓延,无与伦比的力量甚至让撞击处一时成为了真空。
我的左臂尽数麻痹,震荡使得视线一起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