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环视了她新的工作环境一眼,见杨贤惬然喝着茶,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便在剩下的那张案几后坐下。
她前世虽没在企业工作过,但她在事务所时,却帮不少公司做过账,也去了不少公司审帐,因此对企业的那套流程,也是熟得不能再熟,运转起来,并不是什么问题。
得隆虽说是富华数一数二的药坊,可这财务分工却相当简单,近乎没有。整个帐房就她和杨贤两个人,估计她没来之前,所有的事情的都是杨贤在负责。不像现代有些大企业,还分出纳员、会计员,以及财务人员,会计员中,又细分为许多岗位,比如,专门管应收账款的,专门负责库存的,等等。
详细的职能分工,虽会增加薪酬增加成本,但却是不可或缺的,因为监督与制衡对财务来说非常重要。像得隆这种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一人,才危险。最低最低,管钱的和记账的绝不能是同一人。
不过,她现在操这份心也没用。田蜜视线一转,看向了案几。
案几上有朝廷仓管的出库单,有签字画押的各种买卖契约,有税务司的纳税证明,还有几本账册。
这些东西虽然都一叠一叠地放着,但并没做好归类整理。她初略地瞟了几眼,发现很多单据记载事项不全,有些甚至有破损现象,账册也记载得有些不清楚,很多地方都容易让人钻空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手上正快速翻着,冷不防听到一个声音,很是不悦地道:“田丫头,没看到我这杯里的茶水都见底了吗?怎么回事呢?还不快去给我斟满。”
田蜜手一顿,一时间没反映过来,直到那声音再次不耐烦地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呢?叫你干事儿呢!”
田蜜深吸了口气,忍了忍,认命地走过去,拿起他的茶杯,到处找水。
等田蜜找到水参上,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正待转身回去时,杨贤又发话了:“这么急,忙什么呢?小丫头骗子还真以为自己做得了帐房了?也不拿镜子出来照照,看看自己像样吗!去,把你桌子上的东西统统给我搬过来。”
“那我做什么?”田蜜一时没忍住,多了句嘴。
“嗤……你,你边上呆着绣花去。好好的姑娘不安心在家呆着,学人家跑出来做什么帐房。”见田蜜呆愣的脸色,杨贤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道:“怎么能让你绣花呢,好歹你能掐会算不是?你等着啊。”
他拿起钥匙开了锁,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叠契约来,丢在田蜜面前,道:“既然你那么会算,你就把这些通通算一遍好了。”
田蜜拿起其中一张,看了眼日期,疑道:“这个,是去年的吧……”
又不是审帐,算去年的有什么用?这杨贤是在消遣她玩儿呢!
“是啊。”杨贤毫不在意她难堪的脸色。一个小姑娘,他着实没看在眼里。再说了,他杨贤在得隆是什么地位,就没有人不知道的,他有什么好顾及的?他赶苍蝇般挥挥手,道:“反正你也没事儿做,先算着吧,等有需要了,我再叫你。”
田蜜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回想起刘管事与他熟稔的架势,再想想自家的情况,终是没说什么,拿起东西,回到自己的位置,当真认认真真算了起来。
田蜜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好欺负的,她抬头看了杨贤一眼,唇角凛凛一勾。
去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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